那算命先生面容平和,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意味深長的笑意,悠悠說道:“哎呀,這位先生,您這可著實(shí)讓我這老瞎子有些犯難了。
您二位選在這驕陽高懸的正午時分,來到我這小小卦攤,我瞧著可不太像是真心實(shí)意專程來求卦問卜的,倒像是一時興起,順路過來湊個熱鬧。這般情形,要我憑空猜測,可真不是件容易事兒吶。”
范彬彬朱唇輕啟,聲若蚊蠅卻清晰可聞:“老先生,您就隨便說說看,我們兩個人里,究竟哪一個更需要您的指點(diǎn),更應(yīng)該勞煩您來算上一卦呢?”
算命先生微微頷首,旋即輕輕嘆了一口氣,那氣息仿佛承載著歲月的滄桑與無奈,緩緩說道:“既然這位小姐如此坦率地發(fā)問了,那依我之見,想必是這位小姐內(nèi)心更為迷茫,也更為需要這一卦的指引了。”
程一佯裝無奈地長嘆一聲,嘴角卻帶著幾分戲謔,打趣道:“你瞧瞧,咱們這點(diǎn)小心思,一下子就被人家老先生洞若觀火般看穿了吧?我早跟你說了,別輕易開口,你呀,就是不聽,敗家媳婦。”
范彬彬聽聞此言,頓時窘態(tài)畢露,那粉嫩的小臉?biāo)查g漲得通紅,恰似熟透的蜜桃。
她羞憤地?fù)]起小巧玲瓏的拳頭,帶著幾分嗔怒輕輕捶向程一。
程一趕忙手指旁邊正襟危坐的算命先生,眼神示意。范彬彬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又嬌嗔地橫了他一眼,緩緩把拳頭收了回去,那模樣宛如一個撒嬌未遂的小女子。
算命先生微微欠身,動作不疾不徐,盡顯謙遜之態(tài),語氣平和舒緩,似能撫慰人心:“小姐,不知您是打算以何種方式來測算,又對哪方面的運(yùn)勢心懷關(guān)切,想要一探究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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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彬彬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身旁的程一,短暫的思索后,她櫻唇輕吐:“怎么算都可以,我……我想算一算自己的事業(yè)。”
算命先生輕輕點(diǎn)頭,那動作如同微風(fēng)拂過水面,僅泛起輕微的漣漪,應(yīng)道:“好的,既然如此,那就依慣例,先看看手相吧。”
程一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算命先生那緊閉的雙眸,滿臉的詫異與疑惑,仿若看到了世間最為不可思議之事,不禁脫口而出:“老先生,您雙目失明,這……這還能看手相?”
算命先生聞聽此言,仰頭放聲大笑起來,那笑聲爽朗而豪邁:“老瞎子我雖然眼睛看不見這花花世界,但這雙手嘛,卻還是能發(fā)揮些作用,派上用場的。”
說著,他緩緩把自己的雙手?jǐn)傞_,掌心朝上,那動作沉穩(wěn)而堅(jiān)定,朝著程一的方向展示了一下。
只見那雙手,皮膚粗糙,青筋凸起,猶如干枯的樹枝,卻又隱隱散發(fā)著一種歷經(jīng)歲月沉淀后的沉穩(wěn)與力量。
范彬彬微微咬了咬下唇,似是下了某種決心,輕輕將自己那白皙纖細(xì)的手伸過去,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桌子上。
算命先生那兩只手緩緩落在她的手掌心,開始一寸一寸地摸索著。
時間悄然流逝,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長,大約過了一兩分鐘,那雙手才如蝸牛爬行般慢慢撤回。
緊接著,只見算命先生仰頭望向天空,眉頭緊緊皺起,那皺紋仿若溝壑縱橫,仿佛正在內(nèi)心深處進(jìn)行著一場極為艱難的抉擇。
許久之后,算命先生才仿若從某種神秘的境域中歸來,喃喃開口:“奇怪啊,真是奇怪,這手相太過奇特了。
我在這世間沉浮數(shù)十載,歷經(jīng)無數(shù)雙手相的觸摸與感悟,卻還從未見過如此怪異、如此令人費(fèi)解的手相。”
范彬彬心中猛地一緊,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揪住,趕忙問道:“老先生,到底怎么樣了?為何如此怪異?還請您直言相告。”
算命先生再次輕嘆了一口氣,那聲音中似有幾分不忍,又似有不得不說的無奈:“這位小姐,煩請您先放置100塊錢在此,這是行規(guī),之后我自會為您詳細(xì)解說。”
范彬彬沒有絲毫猶豫,玉手輕探入包中,動作麻利地取出一張嶄新的百元大鈔,將其遞到算命先生那微微顫抖的手中。
算命先生接過錢后,干枯的手指順勢拿起桌上的一枚古樸銅錢,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不偏不倚地壓在鈔票之上,仿佛在進(jìn)行一場神秘而莊重的儀式。
隨后,他神色凝重,宛如一位即將宣判生死的判官,緩緩開口說道:“雖說老瞎子我眼不能視,不清楚您的真實(shí)身份,但憑借多年的經(jīng)驗(yàn)與敏銳的直覺,我能篤定,您往昔的事業(yè)之路可謂一帆風(fēng)順,如日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