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又接到當今的兵符的賈赦,也已經(jīng)帶著賈蹤去了京郊大營。
邢氏嘆道:“今年這個年節(jié)怕是不太平了,早知道昨天晚上,咱們就提前吃頓團圓飯了,這可倒好,家里面又只剩我們這些老弱婦孺了。”
巫云迎春少不得的又是一通安慰。
賈璉忙的早出晚歸的,賈赦更是連影子都不見了,沒個商量拿主意的人,賈寶玉自己想了想,挑了個下衙的時間,他買了些禮物去了閻家,但他沒有進門,而是將閻家父子請了出來。
“世伯世兄請見諒,我如今熱孝在身,不方便進去,只能請你們到這飯莊中坐坐了?!百Z寶玉給他們父子斟上了酒,卻給自己倒了杯茶。
閻家父子互相瞅了一眼,“熱孝?哪來的熱孝?”
既然要做親,他們對賈寶玉的情況定然是了解的。
賈寶玉便將賈政客死他鄉(xiāng)的事情告訴了他們,“雖然他們將我趕出了家門,后來也寫了斷親書,可那時,有些事情不過是權宜之計,他終究是生養(yǎng)了我的父親,這個孝,我得守??扇甑墓怅?,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恐要耽誤閻小姐的花期了?!?/p>
閻開虎目一瞪,“你這是何意?你想悔婚不成?”
賈寶玉連忙擺手,“不不不,世伯莫要誤會,我絕無此意的,只是怕你們從別處得知了這一消息,反而讓兩家有了齟齬,那就不妥了?!?/p>
“嗐,你小子說話這個繞哦,那你有心了。你尊孝道,我們沒理由反對的,三年后,燕兒十七,年紀也還不大,你守得,她便也守得。等棺木回來了,你記得通知我們一聲,雖然緣慳一面,但畢竟是兒女親家,該有的禮數(shù)不能少?!遍愰_放了心,板著的臉上,有了一抹笑意。
“是,我跟賈環(huán)商量過了,就是繼母所生的那個兄弟,我那兒地方小,雖說喪事不能大辦,但去吊唁拜祭的人應該不會少,便決定在他那邊弄了。”賈寶玉又說道。
閻小兵皺眉說道:“不是,妹夫啊,你可是兄長,這么的,豈不是亂了長序?”
賈寶玉笑了笑,“被趕出門的兄長嗎?世兄,我早就釋然了,即便此事上他還存著要跟我一爭高下的心思,那又如何呢?我與他之間的瓜葛,大概這就是最后一次了吧,從此以后關起門來各過各的,碰上了便點頭打個招呼,僅此而已。”
“你要是這么想,也就無所謂了。以后再被人給欺負了,可一定不要瞞著,咱們閻家雖然位卑職小,但在這京都城中也不是誰都可以拿捏的?!?/p>
閻小兵拍了拍賈寶玉的肩膀,后者被拍疼了,呲牙咧嘴的,可并未有一絲一毫的嫌惡,反而是滿臉的感動。
賈赦罩著他,那是因為血脈相連,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可閻家人卻能如此相待,以他的性子,不立馬淚流滿面都算是克制的。
“謝謝世兄,我記著了,我以茶代酒敬你們?!?/p>
酒足飯飽,外面已經(jīng)黑黢黢的了,有些大舌頭的閻小兵還執(zhí)意要先送他回去。
賈寶玉好笑的扶著他,看向閻開,“世伯,你們離的近,先送你們吧?!?/p>
“好,我今兒高興,也不免多喝了幾杯,你伯母肯定得嘮叨了?!?/p>
看著他們父子進了院門,賈寶玉才跟茗煙回了榮寧后街。
麝月的鼻子嗅了嗅,“你們喝酒了?”
“沒有呢,是閻家老爺少爺喝多了,蹭到我們身上的?!避鵁熁氐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