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堂廳,柳湘蓮明知道賈寶玉就坐在賈赦的旁邊,也沒敢分神瞥他一眼。
放下糕點,便躬身作了個揖,“拜見國公爺。”
“世侄不必多禮,今兒只是咱們爺們之間飲酒小酌,在我這里,沒那么多的條條框框的,自在些便是,坐吧。”賈赦笑道。
柳湘蓮在下首的椅子上,擔了半個屁股,丫鬟婆子們便魚貫而入的上了茶水糕點,他輕聲的道了聲謝。
雖拘謹,卻儀態端方,不愧是名門世家之后,即便家道中落了,但該有的教養還是不墜先人之名的。
賈赦的眼中多了些真誠的慈愛之色。
“遠安那小子在信中言及于你,言詞之間滿是贊賞,那日未曾細聊,遂今日請你跑這一趟了。”
柳湘蓮側身拱手道:“此番在滄州,若不是得林知州相助,恐怕小子還被困在那兒呢。今兒能得見國公爺金面,已使小侄受寵若驚了,不想還能得您當面垂訓,小侄更是榮幸之極。”
此話是有些夸張了,可聽著舒服啊,賈赦哈哈了兩聲,“后來你不也幫了他的忙了,說來,你曾祖與我祖父乃是舊識,你我兩家乃是世交,從前賈家內外交困自顧不暇,也就淡了來往了,不想小輩之間倒是相熟,也是緣分之故了,往后定要常來常往才是。”
“是,小侄腆臉了。”
在他們閑聊的時候,王保善家的來到主臥,將剛才柳湘蓮跟小紅瞧對眼紅了臉的事告訴了邢氏。
“那個丫頭著實生的好相貌,也伶俐的很,林之孝倆口子也是沒打算將她配給府中的小廝的,聽老爺說,他們有意在親衛中找呢,得,人家自個兒給尋著了。誒,那柳家小子長得如何啊?”
“嗯~,那些話怎么說來著?啊,劍眉星目,身姿挺拔如翠杉,眼角含笑,說話間,嘴角還有一對淺淺的梨渦,真真是個芝蘭玉樹的翩翩佳公子啊。”
王保善家的如那懷春的二八少女,雙頰微紅,眼眸中點點微光,用她畢生所學的詞,給邢氏描述著。
“哦?比之我家璉兒如何?”邢氏丟開了手中縫制了一半的虎頭鞋。
“奴婢要是說真話,您可莫惱。”
“這么說,比我家璉兒還俊俏?”邢氏微皺了一下眉頭,她話里頭的潛臺詞就是,這不可能的。
“嗯嗯。”王保善家的點點頭。
“哦喲,能比得過我家璉兒的,還真不多見。”
邢氏站起來走到梳妝臺前理了理發鬢,又拉了拉撣了撣衣裳,便去了堂廳,王保善家的忙跟了上去。
剛進堂廳的側門,她開口問道:“聽說柳家大郎來了,那孩子在哪兒呢?”
賈寶玉忙起身行禮,“伯母。”
邢氏已經瞧見柳湘蓮了,眼中閃過一抹驚艷,卻狀若未見的看向了寶玉。
“寶玉也在呢,幾天沒瞧見,似乎又長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