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巫剛的心跳加快了,他雖是一路從底層爬上來的,還在平?jīng)隹h做了好幾年的縣令老爺,可那些年里,他一直都著重的忙著如何讓當?shù)氐陌傩漳艹缘蒙巷垼辽俦砻嫔线@個樣子的,即便有了案子了,也無非是明刀明槍的打搶錢糧一類的,仵作的作用都用在替活著的傷者驗傷了。
今天京兆府的驗尸,不但讓他長了見識,還令他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
他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往人群中退去,即便小心翼翼的,還是沒少踩到別人的腳。
“啊喲,干什么呀?擠什么擠啊?~”
諸如此類的抱怨聲接連響起,卻在看到他的那身官服后,戛然而止了。
他的隨從冷著臉追了上去。
直到離府衙好遠了,隨從不解的問道:“老爺,咱們?yōu)楹尾贿M去啊?這,這個方向也不是回家去的呀。”
“進什么進?你是讓老爺我成為賈赦徐冀的刀俎嗎?立即進宮,現(xiàn)在只有陛下能護得住我了。”巫剛板著臉,濕漉漉的兩鬢,表明了他的極度不安。
“忠國公是難惹了些,可那個徐冀不過是個趨炎附勢之輩,他還敢對老爺您羈押動刑不成?”隨從有些不以為然。
“你也說了,姓徐的正跪舔著賈赦的股溝呢,國公爺一聲令下,他會不從嗎?”
“國公爺又怎么啦?您可是朝廷命官,是陛下的肱骨之臣,給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的。”
巫剛瞪了隨從一眼,“你不了解賈赦其人,別人不敢的,他未必不敢,今兒他這狀告的,已經(jīng)技高一籌了,希望我對陛下還有用吧,不然的話,唉,也怪我太心急了,可是,時不我待啊,為了毅兒,為了巫氏子孫,我也別無選擇啊。”
小太監(jiān)跑進殿內(nèi)稟報說,巫剛來了。
當今的心里對他除了那點子質(zhì)疑外,又多了一絲不喜,嘀咕道:“他這會子跑過來干什么?難不成還真是他動的手?朕,怎么會任用了這樣的人呢?”
阮河在一旁偷偷的翻了個白眼,“他此刻跑過來,怕是尋求您的庇護吧。”
當今嘆了口氣,憋屈的咬了一下嘴角,“朕若還想用他,那就得護著他,真是好算計啊。”
“您想護著嗎?”阮河問道。
“眼下,也只能先護著了。”
阮河一臉當我沒問的表情。
被宣了進去,巫剛的不安立馬消失了,自己肯定死不了了,但也許還會小懲大誡一番,反正也不會傷筋動骨的,他也就不懼了。
而坐在京兆府大堂里的賈赦,正摳著下巴尋思呢,這個姓巫的怎么還沒來呢?是怕了?還是跑了?不會是躲起來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