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十指連心。
才夾了第一波,巫山已經(jīng)生無可戀了。
他被暫時松開的雙手不住的顫抖著,刑具的邊緣剌破了手指上的皮肉,骨節(jié)肉眼可見的紅腫了起來,若再夾上一次,傷口怕是就要斷了筋,見了骨頭了,那他這雙手也就徹底的廢了。
這種痛,是平生第一次切身體會,以他的城府,以他的狡詐,以他過往的見識,他很肯定自己扛不住了。
在衙役準備再給他的腳髁上裝上第二件刑具時,他已經(jīng)想得非常明白了,死貧道不如死道友,何況他一直以來只是巫剛手中的一把刀而已。
從前不覺得被當成刀有什么不好的,主人家用你,那是因為你還得用,可眼下,他只能先自救了,以他對巫剛的了解,他會毫不猶豫的棄了他的。
“等等,我,我說。”
賈赦撇撇嘴,“牽著不走,打著倒退,非要吃一口苦頭才認命,盡做虧本的買賣了。”
徐冀一臉的興奮,“巫山,那你便先說說那些細棉布和剛才發(fā)生在巫家柴房里的事情吧。”
巫山被手上的傷疼的嘶了兩聲,咬咬牙,“回大人,小的,確實是受了陳姨娘的指派,這才將那庫房中的細棉布都提前浸泡了藥水晾干了,就是等著夫人給送到忠國公府去的。但是,小的也知道,這件事都是我家老爺?shù)囊馑迹越桕愐棠锏氖郑皇遣幌胱尫蛉藨岩傻剿纳砩希瑥亩朔蛉说男摹e看陳姨娘大字不識一個,可心大著呢,她一想要能生下個小少爺,取夫人少爺而代之,所以,即便夫人懷疑了要查,也只能查到她的身上而已。”
吳氏是真的站不住了,一直擔心著她的香葉,撲過去適時的給她當了肉墊子,這才免了她頭破血流的命運。
“你接著說。”徐冀催促道。
“啊,是。夫人急匆匆的回了家,便將我叫了過去,說讓我查細棉布的事,我自然得將自己擇出去了,于是,陳姨娘被捆了扔進了柴房。后來,有衙差上門,夫人又出去了,我心中疑惑,便派了名家丁跟著他們,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家老爺回來了,說是忠國公將夫人給告了。他說,此事絕不能讓官府深究,我便告訴了他陳姨娘被關在柴房里的事。”
巫山不小心碰到了傷口,疼的直抽氣,他將手放到嘴邊呼了呼。
疼痛稍減了些,繼續(xù)說道:“哪知香葉那丫頭認死理兒,攔著不讓我們進去,我,便趁其不備劈暈了她。但是大人,勒死陳姨娘的可不是我,而是我家老爺,我也就是后來幫著他把尸體掛到了梁上而已。那個,當時吧,陳姨娘見到他,委屈巴巴的撲到了他懷里,我便轉過身子,避開眼神沒瞧他們兩個,直到陳姨娘蹬腿的時候蹬到我了,我才發(fā)現(xiàn)老爺已經(jīng)勒死了她了。”
其實,他全程都有在幫忙的,但他怕死啊,便全推給巫剛了。
“屬實?”徐冀又問道。
“我,小的不敢欺瞞大人,小的句句屬實。等,等將陳姨娘的尸體吊好了,我家老爺說,暫時不能放下來,得硬了才行,必須保證她死透了。老爺離開后,我便也鎖上柴房的門離開了,直到有衙差去叫我。”
不管他的話里有沒有水分,但最起碼跟香葉和那兩個家丁的口供對上了。
這時,賈家的親衛(wèi)去找的四個證人也被帶進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