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秀拉著大殷氏的裙擺,“姑母,我不回去,你幫我勸勸興哥好不好?我保證以后乖乖的,他想納幾個我都不再攔著了。”
大殷氏嘆了口氣,“秀兒,事關鄧家嫡子一脈的香火傳承,我幫不了你了,除非我也想同你一道被休。跟你爹娘回家去吧,即便將來嫁的遠些,總好過長伴青燈古佛,以后你把性子收一收,好好的過日子。”
“姑母~,你不是說過我既是你的長媳,亦是你的女兒嘛,你就忍心我頂著棄婦的名頭走出鄧家嗎?你也是殷家女啊,殷家的姑娘以后還有人家敢娶嗎?”
大殷氏只覺得心口發緊,揪的生疼,“我勸誡過你多少次?你每次都答應的好好的,回頭還是該做的不做,不該做的換著花樣的做,你自己想想,這些年來,我跟興兒替你擦了多少次屁股了?秀兒,有些事可圓,但有些事,即便咱們費盡了心思,也圓不回來了,你不該這么算計為兒倆口子的,姑母自身難保,無法再護著你了,回去吧,有那些嫁妝在,哪怕殷家不容,你也能衣食無憂的活下去。”
“不,我不,姑母,你也不要秀兒了嗎?”
大殷氏彎下腰,扒開了她的手,對她爹娘再次說道:“天寒地凍的,地上涼,可別再讓她凍著了,快回去吧。”
“你這個當姑母的好狠的心吶。”殷大舅紅著眼眶。
“隨你怎么說吧,她從小到大,我何曾苛責薄待過?她哪一次做下蠢事,不是我拼了命的護著的?我自問對得起你,對得起殷家,更對得起她。”
大殷氏又叫來了兩個婆子,“你倆幫著把人抬到馬車上去。”
在殷家一家三口的身影消失的回廊里時,她擦了擦眼角,只是微紅的眼睛卻隱藏不了。
這時,鄧家老管家親自帶人抬來了兩口棺木,由家丁們將程姨娘跟鄧老三抬到偏房,收拾了一番,換了身干凈的衣物,便這樣收殮了。
賈敏嘆道:“這娘倆可真是狠人吶,不光對別人狠辣,對自己也是不帶猶豫的,有這等心性等,干什么不能成啊?偏偏都用在了后宅的爭斗上了,還敗的一敗涂地的,嘖,唉,鄧為啊,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林如辰也盯著他瞧,靜待著下文。
“夫人放心,鄧為心意未改,人心最可怕了,我跟如月能幸運一次,已經是祖宗保佑了。”
鄧老爺子看了過來,“為兒做了何打算?”
“祖父,樹大分枝,我想分家,搬到柳葉胡同去。”
大殷氏抓住鄧為的胳膊,“為兒,不至于,不至于分家的,沒了殷秀,你們倆兄弟之間已再無隔閡了呀。你好不容易回來了,干嘛又要跟我們分開住啊?”
鄧為抿著唇不作聲。
鄧興看看他,又是一聲微不可察的嘆息。
他爹剛才把殷秀的話聽得清清楚楚的,輕捂著傷口,也嘆了口氣,對大殷氏說道:“你就依了老二吧,孩子大了,早晚都得過自己的日子,分家又不是斷親,管他住哪兒去呢,他還不是你我的兒子嗎?”
“老爺,你怎么能同意呢?好不容易一家團聚了,我不許。”
“我都同意了,你執拗個什么勁?真要讓他們兄弟倆生分的老死不相往來嗎?”忍不住的吼了一聲,扯到傷口了,鄧為他爹疼的直抽氣。
“老爺,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那分開了才能生分呢?”
“好了,這事回頭再說,魯二,你去將徐冀徐大人請過來,就說咱家又要分家了。”
豁出去了,什么名聲不名聲的?都鬧成這樣了,還能瞞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