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覺得,當皇帝快活嗎?”黛玉不答,反問道,“大臣們還有休沐日呢,您有嗎?每天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處處被算計著,咱們不談整個天下,就是皇宮里,又有多少人是真心效忠,忠誠不渝的?坐在龍椅上,也只是表面風光上而已,若是有官員苛待了百姓,那高高在上的您,也就只是悠悠眾口中的狗皇帝,無道昏君罷了。您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一心想著這天下萬民的福祉,可有誰看到了您的努力了呢?沒有的,唯有史書上才會留下一兩筆吧。”
這些話,從來沒有人對當今說過,也就林如海曾點到即止過,黛玉的這些話太振聾發聵了,他看著黛玉,眼角竟滑落了一滴淚來,稱孤道寡者,雖高高在上,能主萬民之生死,但卻寂寞孤獨的像荒原上的一匹獨狼。
“好丫頭,朕跟你保證,再不會勉強你做任何事了,老四,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若他日你負了永寧,朕定不饒你。”
軒轅澈心中一喜,可還是欠揍的提醒道:“父皇,您得下了旨才行啊,空口白牙的,兒臣可不信。”
“你,逆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朕之所以會猶豫,就是因為你小子也是配不上永寧的。”當今氣的想打人。
“是嗎?軒轅沅還不如我呢。”軒轅澈撇了撇嘴。
“你,沅兒并不知道朕的想法,你莫要小肚雞腸了,唉,算了,朕能活著一天,便護他一天,至于將來,隨你們兄弟了。”
當今的神情有點兒喪了。
“這話您還是對那位未來的儲君去說吧,兒臣不感興趣。”
“逆子,你什么態度?”
軒轅澈低著頭沒有應聲。
當今不舍得責怪自己的兒子,便又捏上了淑妃這只軟柿子,“你看你養的好兒子,翅膀還沒硬呢,就敢嗆他老子了?不會教你早說啊。”
淑妃委屈的癟癟嘴,攥著拳頭壯了壯膽,“澈兒好也好,壞也罷,臣妾一個人可生不出來。臣妾知道自己年老色衰,比不得那些嬌嫩的解語花了,您想厭棄了,誰也攔不住。可澈兒卻沒有一句話說錯的。”
“喬月兒,你放肆!”當今龍目圓瞪的。
“對,我放肆了。你自己說說,你的那些個兒子哪個比得上我的澈兒?他長到這么大,你關心過他幾回?他小的時候,看到了你對軒轅沅笑,慈愛的摸那小子的腦袋,他跟我說,母妃,父皇要是也能摸摸我就好了,可你呢,你對他從來都是不假辭色的。這人吶,盼著盼著心里的熱氣就涼了,澈兒,以后咱不稀罕了。”
軒轅澈覺得當面說出這些有點兒尷尬,抿抿唇,“那個,我都不記得了,好了母妃,如今父皇的心意早已明確,咱們還爭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做什么?等兒子成了婚,便接您出宮頤養天年,這冷冰冰的后宮不待也罷。”
“好好好,你們母子倒是一條心了,軒轅澈,你怎知朕的心意已決?擅自妄揣圣意,你該當何罪?”當今惱羞成怒了。
軒轅澈直挺挺的跪了下去,“父皇,母妃也只是心疼自己的孩子,您要撒氣,就沖兒臣一個人來。”
“哼!”當今揚起了手,但又無力的垂了下去,“永寧留在椒房殿養傷,阮河,派人去安國侯府說一聲,其他的人,從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父皇,賜婚的旨意您還沒下呢。”軒轅澈卻沒忙著起身。
當今氣的真想拔劍砍了這個逆子,可瞧那倔強的眉眼,卻活脫脫的是自己的翻版,連著告訴自己三聲這可是親生的,這才壓下了心中的怒火。
“來人,研墨。”
軒轅澈立馬爬了起來,揮手讓小倫子退開,“父皇,兒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