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河忙跑了出去,很快便由兩名近衛抬著一塊門板進來了,賀蘭嘉的尸身上蓋了床被子,一名近衛掀了開來,露出了其真容,他脖子上的那道猙獰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估摸是流了這一路了。
“殿下!殿下!”吳季臣淚流滿面,哭喊著,可門板上的人再無半點反應。
另外兩個人也都抽噎了起來。
當今走過去瞧了瞧,“他這副模樣,倒像是個富家翁了。”
其言下之意,賀蘭嘉無半分帝王之相,賀蘭余孽想要復國,簡直是癡人說夢。
“他這人的性子也太剛烈了,朕也不是那嗜殺之人啊。”
當今得瑟的又來了一句殺人誅心的話。
他懷中的軒轅安瞧著門板上的賀蘭嘉,小身子害怕的抖了一下,當今才后知后覺的,一只手輕輕的拍拍小家伙的后背,“六兒,嚇著了?別怕,他已經死了。”
“父皇,他,他是壞人嗎?”軒轅安扭過頭去,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是啊,他想奪咱們軒轅家的江山呢,可不就是個大大的壞人。”
“大壞蛋。”
“對,是個大壞蛋。恩侯啊,他怎么就自殺了呢?以他手上的東西,跟咱們還是有討價還價的余地的嘛。”
“臣跟玉兒兵分兩路后,便直奔了西城的牛馬市,他們那個落腳點的周圍四通八達的都是街巷,幸好跟著去的近衛營的兄弟不少,勉強的給圍了一圈。其實,在我們才到達牛馬市的一側巷子口時,他們放在外面的暗哨便給里面的人示了警了。臣想到之前那個姓華的帶人挖地道救五皇子的事,便沒著急沖進院子,而是帶著馮槐他們躍上附近一座三層酒樓的房頂上往四周張望,果不其然,在靠近西城門的一處略顯破敗的院子里多出了幾個穿著綢布外袍的人。”
黛玉端了盞茶水遞到賈赦面前,賈赦就著她的手,低頭喝了兩口。
接著說道:“我們便趕了過去,還好早上的時候我跟如海派了些近衛守在了西城門的外面了。見是我們在逮人呢,城防營的人也都沖過去幫忙了,重重圍困之下,除非賀蘭嘉有上天遁地之能,他不愿意束手就擒,成為咱們的階下囚,便自戧了,都是臣疏忽了,沒攔得住。”
正在這個時候,御膳房將給黛玉做的膳食送了過來,黛玉實在不想對著個死人吃飯,便抱過軒轅安,讓小太監將食盒拎去了后面。
“姐姐,難道除了水家有反心外,還有這些前朝之人嗎?”小家伙邊用勺子挖著飯食,邊問道。
黛玉將腦袋湊了過去,吃的油乎乎的嘴巴在他的小臉上蹭了蹭,“我家小六兒可真聰明。甭管哪朝哪代,都會有包藏禍心妄圖顛覆朝廷的賊子的,水家和賀蘭家還都是擺在明面上的,或許還有隱藏的更深的家伙呢。”
小家伙明知道黛玉使了壞,可只是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油漬,笑瞇瞇的一臉的開心。
“哦,真是吃飽了撐的。”
黛玉嚼完嘴巴里的點了點頭,“確實,陛下勤政數年,不說政通人和吧,但吏治還算清明,百姓的日子雖然仍很不易,可除了天災人禍時,鮮少有流離失所了。現如今的大圣,需要的是安寧,可偏偏這些人為了自己所謂的執念,卻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六兒,記住了,國衰,國亂,百姓苦;而國興,百姓亦苦啊。若高居廟堂之人,不思黎民之疾苦,那,便是給水家賀蘭家這般的亂臣賊子以竊國的機會。”
軒轅安認真的點點頭,“六兒將來一定會當個好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