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誰敢接啊?賈赦恨不得把腦袋鉆進(jìn)地縫里去。
見他著實(shí)懼怕了,老皇帝便又問道:“你剛才去宣政殿了?”
“是,得陛下召見,恩侯不敢不從。”
“哼,好一個不敢不從,朕瞧著你敢的很啊,你們榮國府挺有錢的嘛?”
賈赦的后背都shi透了,穩(wěn)穩(wěn)精神,“回上皇,榮國府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榮國府了,可恩侯是賈家的子孫,是皇朝的臣子。如今正值隆冬,朝廷幾處用兵,又逢鄱陽湖水患不久,國庫空虛,榮國府世受皇恩,臣亦知上皇和陛下仁愛百姓,榮國府的借款雖也只是杯水車薪而已,可臣思來想去的,還是甘愿做了這個出頭鳥,當(dāng)這個眾矢之的了。”
上皇呵呵了兩聲,“這么說,你倒是個忠君愛國的?”
“臣不敢比肩先人,但愿以微末之光,替朝廷分憂,替君分憂。”
“你祖父可比你實(shí)誠多了,眼下的爛攤子,你待如何啊?群起而攻之的滋味可不好受的。”
賈赦回道:“臣有想過,卻不知道具體的會發(fā)生些什么?臣心中惶恐,卻不得不為之,不然,百年之后,臣無顏去見家祖。”
“哼,少拿你祖父攀交情。剛才在宣政殿里,你們都說些什么了?”上皇又躺下了。
心神緊繃的不敢松懈一分一毫的賈赦,仍舊俯跪在地上。
“陛下問臣,為何突然間就去還錢了?臣自是如實(shí)回答。”
“就這些?”
“那個,陛下還封臣為忠孝侯了,別的都是閑話家常,臣不敢欺瞞上皇。”
“嗯,他倒是會收買人心。朕聽聞,令郎前不久到揚(yáng)州后,又轉(zhuǎn)道去了一趟金陵,還去甄家訛了一筆錢呢,可有此事啊?”
賈璉回到京都的當(dāng)晚,父子倆第一次平心靜氣的坐下來商量接下來的事時,就知道甄家要告刁狀的,這不,在這兒等著呢。
“上皇明鑒,實(shí)是前些年您幾次下江南時,甄家無錢接待,從我家拆借了二十萬兩的銀子,這么多年過去了,想來他們也該恢復(fù)元?dú)饬耍@才這才讓犬子走了這一趟的。”
“果然?”
“您就是借臣幾個膽,臣也不敢胡言的。”
“你倒是會算計,只是這般,就不怕給自己惹上麻煩?”
賈赦這會兒,鼻尖上都在往下滴汗了,“怕,臣很怕的,卻也信上皇明察秋毫。”
“朕只是老了而已,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