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
郭嘉的兩個兒子去碼頭上接外祖家的表哥時,因為臺階上結冰打滑了,雙雙滾進了暢河里洗了個冷水澡。
雖然救援及時,但還是寒氣入體了,開始只是有些發熱,進而咳嗽的同時,又發寒又發熱了起來,街上知名的大夫,太醫院的太醫都被請去看診開了方子,可是熱還是沒退了,反而咳嗽的越發的厲害了,甚至都可以聽到痰液在喉管中上下滑動的響動。
不但郭夫人跟兩位少夫人哭腫了眼睛,聽到消息的郭禾忙跑回了娘家,等陳佐下了衙找過去時,他家媳婦兒正好哭的厥過去了。
陳佐慌的不行,攔腰將人抱起來,“岳母,我帶禾兒去我師父家讓劉府醫瞧瞧,您別擔心,回頭我會讓人過來稟告情況的。”
“哎,慢著些,我這也顧不上她了,勞煩你師母了,以后我親自謝她去。”郭夫人的眼淚剛擦干又落滿了臉,她從未體會過這種讓人崩潰的無力感。
等陳佐抱著郭禾都進了安國侯府的正堂的時候,郭二少夫人突然一拍大腿,“娘,大嫂,這安國侯府的劉先生的醫術不是很厲害的嗎?還有永寧那丫頭,她也是懂醫術的呀,咱們,咱們要不要請他們過府來瞧瞧啊?”
郭大少夫人看向自家婆母,“娘,咱們也沒別的轍了。”
郭夫人咬咬牙,砰的捶了一下桌子,“情況再壞,還能比現在壞嗎?死馬當活馬醫了,我親自去一趟,你們去守好各自的男人。”
“是。”
兩妯娌都不由得攥緊了拳頭,各自的孩子都還小,男人們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郭夫人洗了把臉,便前后腳的也去了安國侯府。
而此時,在林家的暖閣中,屋里頭的人卻皆是滿臉喜色,劉府醫給郭禾把出了喜脈,黛玉遠方也都上前一一把過,既是學習的過程,亦是證實了這件大喜事的真實性。
劉府醫對陳佐說道:“她現在受不得刺激了,我先給她下兩針,讓她多睡會兒,回頭醒了再喝碗安胎藥。”
“多謝劉先生了。”
黛玉笑嘻嘻的,“陳師兄,恭喜恭喜啊,我可是又要有人喊我姑母了。”
陳佐咧著嘴巴,別人都能瞧見他的后槽牙了,“那姑母大人,你的紅包準備好了嗎?”
黛玉夸張的捂住了自己的荷包,“唉,長了輩份縱然是件高興的事情,可這也太費錢了吧。”
賈敏在她的胳膊上拍了一下,“就沒個當姑母的樣子。”
“嘿嘿,這不是花銀子容易,賺銀子難嘛,我就是感慨一下下。”黛玉找補到。
很快,劉府醫便給郭禾施好了針,“一會兒我讓遠方把藥煎好了送過來。”
瞧著劉府醫的背影,陳佐喃喃道:“也不知道劉先生能不能治好兩個大舅哥?”
“什么?師兄,你嘟囔什么呢?對了,禾姐姐的樣子,可是明顯哭過的,你沒欺負她吧?”黛玉兇巴巴的問道。
“玉兒,你可別冤枉人,還不是因為前兩天我那兩個大舅哥掉暢河里了嘛,到現在還發著高熱,咳嗽得不行呢,那些太醫大夫開的藥是一點效果都沒有,你嫂子就是為他們傷心暈倒的。”
“哦,高燒不退,持久性劇烈咳嗽,這是嗆了河水后,細菌引發的肺部炎癥啊。”
黛玉蹙著眉頭,這古代可沒有抗生素消炎藥,而且又是萬物蕭條的嚴冬,連白蒿都沒地薅去,郭家人還是不錯的,好歹救上一救吧,她剛想說你陪我走一趟唄,陳佐激動的抓住她的胳膊,差點兒把她也搖暈了。
“好師妹,好玉兒,這病你能治嗎?”
黛玉沒好氣的扒開他的爪子,“禾姐姐怎么就會覺得你溫潤如玉呢?我回趟鳳梧院拿點藥,你備好馬車等我。”
“嘿嘿,哎哎,你跑慢點兒,我去大門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