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貴渾濁的眼睛里多了一絲清明,嘴上卻責怪道:“你留著自個兒傍身啊。”
“表哥,你留著吧,我走了,別總喝酒了。”
“哎,走吧,快走吧。”
等晴雯麝月離開,吳貴又躺回到了竹椅上,瞇上眼睛,似乎又睡著了。
天色漸暗時,酒樓的后廚又忙碌了起來,多姑娘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也跟著忙活著。
那些伙計一慣的跟她說著酸話調笑,她這才知道今兒晴雯來過了。
她扭著腰肢走到吳貴旁邊,“她來干嘛了?她不是最討厭被人指指點點的嗎?”
“她找了家繡坊,跟人家簽了二十年的契。”吳貴沒瞞著她。
她愣了愣,“可曾說給多少工錢啊?她會給咱們多少?”
“一次性給了五兩,回頭我拿給你。”
“就這么點兒?好歹咱們也養了她這么多年了,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家里頭的柴米油鹽不都是她接繡活的錢來花銷的,知足吧,她為什么離開,你不知道嗎?”吳貴趁燉肉菜的功夫,拿起掛在腰間的酒葫蘆又喝了一口,還沖著多姑娘打了嗝,噴了她一臉的酒氣。
多姑娘嫌棄的用手扇了扇,扭著腰肢又去干她的活了。
麝月將晴雯領回了寶玉那處院子。
“咦,這里以前不是?”
麝月忙攔住了她后面的話,“你倒是記憶好,那時候咱們都剛才進府不久,一回跟著寶玉到后街上來的,唉,不提那一家子了,忌諱。今兒你便住在這里吧,跟我一道兒睡。”
“好啊,寶玉跟茗煙呢?”院子里除了蟬鳴聲,靜悄悄的。
“他們給大老爺辦事去了,一時半會兒的還回不來,家里就我一個人呢。”
次日上午,麝月便陪著晴雯到了繡坊,原以為只能見到管事的,卻不想見到了黛玉。
實在是黛玉對這個晴雯太好奇了,所以她便一大早的跑了過來。
四目相對,眼中皆有驚奇,彼此五官上并沒有多么的像,而是那種感覺很神似。
麝月拉著晴雯見禮,“郡主萬安。”
“你便是晴雯啊?”黛玉笑盈盈的問道。
“奴婢拜見郡主。”
“你現在可不是奴婢,你的手藝我是放心的,但我在這兒,不但需要簽工作的契約,還要簽保密協議,具體的情況聞管事會跟你細說的,這里有集體宿舍,也有單人宿舍,且看你的本事如何,按照獎罰的積分,只要達到了標準就可以去申請。你若愿意,便安心的留下吧。”
“謝郡主,晴雯愿意的。”
“那行,你跟著聞管事去辦手續吧,我也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