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的臉皮子一紅,撓了撓后腦勺,終于有了一些帶著煙火氣的少年樣。
“從前侄兒老是摒棄厭惡著仕途經濟,卻不知,自身享受的一切都源于此,得于此,現(xiàn)在想起來,那個時候的我,倒也是個假正經呢。”
“哈哈哈哈哈~,人貴有自知之明,寶玉啊,你的年紀還小,現(xiàn)在能醒悟,為時不晚吶,靠自己的雙手去掙來的生活,贏得的榮耀,不丟人。賣花的事情就交給我了,放心吧,憑大伯的三寸不爛之舌,定然會賣出個好價錢的。”
“寶玉先行謝過大伯了。”
“謝什么謝?別再忤在這兒了,耽誤老子歇晌,小心鞭子侍候。”
賈寶玉憨憨的笑著,“是,寶玉告退了。”
他前腳剛回到客院,后腳迎春便找了過去。
“二姐姐,快屋里面坐。”
迎春瞅瞅他,“錢財都是身外之物,你人沒事兒就好了。真沒想到,探春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還真不愧是二叔親生的呢,這心腸都一樣的狠,一樣的涼薄。”
她說到賈政時,賈寶玉有些羞愧的搓了搓手。
麝月瞧出了他的那點子窘迫,“二姑娘所言甚是,只是苦了寶玉了,他傻倒不傻,就是耳根子軟,心腸也軟,論爭斗的手段,對上那賈探春,他還真不是個兒。”
“寶玉,你方才可是去見過我爹了?”迎春坐下來問道。
“嗯。”
“他老人家怎么說?”
“大伯隨我的心意,二姐姐,我不想再回到那個家里三人了,我現(xiàn)在有工錢拿,我能養(yǎng)活我自己的。”他指指擺放在墻角的那兩盤蘭花,“大伯已經答應幫我去找買主了,等賣了,我便有銀子去租間小院子了。”
“那就好,租院子的事情不急,等過了年節(jié)再說吧,咱們一塊兒過年熱鬧些。”
“聽二姐姐的。”
“咱們之間無須客套的,麝月啊,要是缺了什么,你告訴我去,即便是客,你們爺也不是國公府上一般的客。”
繡荷笑問道:“那是什么客啊?”
迎春咯咯的笑了起來,“自然是貴客了。”
賈寶玉也樂開了,恍惚間,似又回到了從前的那些時光里,眾姐妹們一道品書品茶,老太太在一旁樂呵慈愛的瞧著他們說笑打鬧。
“對了,東府的賈薔說親了。”迎春說道。
“哦,我想起來你說的是誰了,大高個兒,那個時候就最起碼就比我高出了一條腿來,卻每次瞧見了我,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喚我一聲父親呢。”
“不是,按照輩分,不是應該喊叔叔的的嘛,咋還叫上爹了呢?他可比我還大了好幾歲呢,這么大的兒子,你能生得出來?”迎春捂著嘴又笑開了。
“這事兒吧,可不怪我,我記得是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說什么瞧見我便如同瞧見著了他父親一般的親切,那我就想啊,既然都跟他父親差不多了,那不就等同于是他的父親了。二姐姐,我可沒有故意占他的便宜的。”
“咯咯咯咯咯~,啊喲,笑得我肚子疼,你這還沒占人家的便宜呢?既然你大兒子說下親事了,你這個當?shù)目捎惺裁幢硎景。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