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州摟著他的肩膀,“即使你當時殺了我,如今的結局也改變不了的,反而會添上一條殺害皇家血親的罪名呢。”
“憑什么?”
“不憑什么,只因為在安南王妃找上你的一刻,你,以及整個劉家都已經在局中了,生死皆由不得你自己的。”
劉鑫仁嗚嗚的哭了一會兒,嘟囔道:“老子下輩子必須投到有權有勢的人家不可,再也不能像這么窩囊了。”
劉明州仰頭看著牢房的屋角,那里有只大蜘蛛在結網,舊網上沾了不少的蟲子的尸首,他這一世,可不就如那些蟲子一般,困在一張大網里,生死都掙脫不開去。
就在他內心悲鳴傷感不已的時候,林如海也得知了他們明日午時三刻要被處斬的消息。
晚飯后,他喚來了林一林三,“你倆晚上跑一趟京兆府的大牢,找一個身形跟劉明州差不多的死刑犯,呼~,把他造成自戧的樣子,模糊了形容,把劉明州給換出來,連夜送到城外的莊子上去。”
“是。”
第二天的早上,劉鑫仁迷迷糊糊的醒了,借著走道上油燈的光亮,他習慣性的摸了摸旁邊的劉明州,卻摸到了一手的泥濘。
不知道這些黏糊糊的是什么,便放到鼻子下聞了聞,一股血腥氣直沖大腦,他立時清醒了過來,爬跪起來,顫巍巍的推了推,早已涼透了的尸體往另一邊一歪。
他不死心的又探了探鼻息,啊的一聲坐到了地上,一點兒也沒有去懷疑從來都會將頭發束的整整齊齊的劉明州,怎么就突然蓬頭垢面,亂發覆面了?怎么還死在他前頭了?
他已然被死亡的陰影籠罩著了,這會兒還沒被拉去菜市口呢,他的兩條腿都已經軟了。
也醒了的余氏見他如此,走了過來,那么濃的血腥味,不用彎腰低下頭去瞧,都能聞得到。
她哈哈的笑了起來,指指那具尸首,“這個野種終于死了?啊喲喲,這人的命吶,可真說不準的。”
劉鑫仁猛的撲倒她,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換了他,他如何會心灰意冷的甘愿赴死啊?我要殺了你~”
余氏拍打著他,徒勞的掙扎著,其他的妾室皆冷眼旁觀著,大家伙兒一會兒不都要死了嘛,誰還在乎誰先殺了誰啊?
還是來送斷頭飯的牢役們喝止住了劉鑫仁,“都他娘的要砍頭了,咋還鬧的這么歡呢?可真有興致,都多少吃上一些吧,死了也做個飽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