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來
:凡塵煙火試新妝
c大的寧靜被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打破。屏幕上跳躍著“媽”的字樣,像一顆投入心湖的石子,瞬間激起了我早已被驚天秘聞壓到意識底層的、屬于普通人李為民的漣漪。
“為民啊!”母親熟悉的大嗓門透過聽筒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歡快,“我跟你爸到c市火車站啦!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臘肉和酸豆角!驚喜吧?”
驚……喜?
我握著手機,如同握著一顆即將引爆的手雷,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唰地一下涼透!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兩個字:完了!
他們怎么會突然來了?!毫無預兆!而我公寓里,現(xiàn)在還供著一位比任何不定時炸彈都恐怖的存在——一位沉睡了三百年的皇貴妃!
“喂?為民?聽見沒?信號不好嗎?”母親還在那頭嚷嚷。
“聽……聽見了……”我聲音干澀發(fā)顫,幾乎是本能地看向客廳方向——兆惠正慵懶地倚在窗邊,赤足踩在地板上,望著樓下的車水馬龍,側臉冰冷完美,對這邊的凡塵俗務毫無興趣。
“那個……媽,我……我這邊臨時有點急事,可能……”我試圖掙扎,尋找任何能讓他們暫時別過來的借口。
“什么事能比爹媽重要?”母親立刻不滿地打斷,“我們都到出站口了!趕緊的,打車過來接我們!或者把地址發(fā)來,我們自己找過去!你爸扛著那么大一口袋東西,累死了!”
根本不容拒絕。
我眼前一黑,仿佛已經(jīng)看到我那一輩子老實巴交、最大夢想就是兒子成家抱孫子的父母,推開門,看到這位赤足散發(fā)、眼神能凍死人的“女朋友”時,那驚悚的表情和隨之而來的、我絕對無法解釋的災難性后果!
“怎了?”許是我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她的注意,兆惠轉過頭,淡漠地問了一句。
“……我父母,來了。”我?guī)缀跏菑难揽p里擠出這句話,額頭冷汗涔涔。
她聞言,眉頭幾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似乎覺得這事實在無趣又麻煩,紅唇微啟:“凡人親眷?打發(fā)走便是。”
打發(fā)走?說得輕巧!那是我爹媽!
就在我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幾乎要原地baozha時,一個更加瘋狂、荒誕到極點的念頭,如同絕境中滋生的毒草,猛地竄了出來——或許……或許可以……將錯就錯?
這個想法讓我自己都打了個寒顫。但眼下,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至少,先穩(wěn)住二老,避免idiate的驚嚇和盤問。至于后續(xù)……走一步看一步吧,總比現(xiàn)在立刻世界末日強!
我深吸一口氣,用盡生平最大的演技,對著電話那頭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正常甚至帶上一絲“驚喜”:“啊?真的來了?太好了!媽你們就在出站口等著,別亂跑,我馬上過來接你們!對了……那個……我女朋友……正好也在家。”最后幾個字,我說得心虛無比,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臟擂鼓的聲音。
“女朋友?!”母親的聲音瞬間拔高了八度,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狂喜,“你小子!終于開竅了?!什么時候的事?怎么不早說!哎呀太好了!好好好!我們等著!絕對不亂跑!你快來!”
掛掉電話,我雙腿發(fā)軟,幾乎要癱倒在地。
“女朋友?”兆惠重復著這個詞,眼神里帶著一絲玩味和居高臨下的審視,仿佛在聽一個極其拙劣的笑話,“朕?”
“權……權宜之計!求娘娘……不,求您……暫且……委屈一下……”我語無倫次,幾乎要給她跪下,“我父母只是普通人,他們受不了驚嚇……就一會兒,應付過去就好……”
她看著我狼狽不堪、冷汗直流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近乎殘忍的弧度,既沒同意,也沒反對,只是重新將目光投向窗外,仿佛默許了這場荒誕劇的上演。
這比直接的拒絕更讓我恐懼。
我以最快速度沖下樓,打車趕往火車站。一路上,腦子亂成一鍋粥,不斷地祈禱,祈禱那位祖宗千萬別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里,又把我的公寓變成什么案發(fā)現(xi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