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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傳國玉璽（第3頁）

辦公室內(nèi)一片死寂。寧可永埋，不予僭主！這是何等的決絕！何等的……絕望！

“所以……您埋藏了它？”鐘老者的呼吸都屏住了。

她緩緩搖頭，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痛苦的神色，雖然極其短暫，卻真實(shí)無比。

“不。不是我。”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那時的我……一個深宮婦人，即便有些心計(jì)，又如何能在那等亂軍之中，完成如此艱難兇險之事？”

她的目光再次變得悠遠(yuǎn)，這一次，里面充滿了深可見骨的哀傷和……懷念。

“是他。”她輕輕吐出這兩個字，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重量。

“那個接到皇帝最后密令，‘護(hù)送’我和玉璽離開的人。”

“那個一路上，披荊斬棘，手刃無數(shù)追兵，渾身是傷，卻始終把我和那方破石頭護(hù)在身后的人。”

“那個最后……為了引開最強(qiáng)的追兵，給我爭取最后一點(diǎn)埋藏的時間……渾身浴血，笑著對我說‘娘娘，保重’……然后頭也不回沖向必死之局的人。”

她的聲音哽住了，辦公室里那濃重的悲愴幾乎要凝成實(shí)質(zhì)。

她閉上眼，再睜開時，只剩下一片冰冷的虛無。

“我?guī)е癍t，逃到了他用命換來的、最后的安全之地。按照皇帝密旨，按照他的囑托……親手……將它埋進(jìn)了黑暗冰冷的土里。”

“那地方……”鐘老者急切地追問，身體都不由自主地前傾。

她猛地看向他，目光銳利如刀，瞬間斬?cái)嗔怂邪謴?fù)了那種居高臨下的冰冷和戒備。

“朕，為何要告訴你？”她的語氣帶著嘲弄，“告訴你們，讓它重見天日，再去引發(fā)無謂的爭端？再去‘認(rèn)證’誰才是‘真命天子’？完成那死鬼皇帝和……他……用性命阻止的事情？”

她緩緩站起身，無視那些再次緊張?zhí)鸬钠嫣匚淦鳎嘧悴仍诠饣牡匕迳希呦蜱娎险撸喝缤瑢?shí)質(zhì)的海嘯般涌去。

“那個答案，隨著黃土，隨著鮮血，早已埋藏。那是王朝最后的尊嚴(yán)，也是……他最后的愿望。”

她停在鐘老者面前，逼視著他。

“朕，不會說。”

“永遠(yuǎn)。”

斬釘截鐵，不留絲毫余地。

鐘老者臉色變了幾變，最終，化為一聲長長的嘆息。他知道，從這個存在口中，再也問不出一個字了。

而站在墻邊的我，腦海中卻如同山崩地裂。

那個護(hù)送她的人……那個她提及名字時眼中閃過溫情和巨大痛苦的人……

那個三百年前，可能與我此刻魂魄糾纏的……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