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斷臂處的血肉正在瘋狂增殖,肉芽糾纏成青紫色的嬰兒手臂。我踉蹌著退到墻邊,后背突然陷入某種粘膩的實體——整面墻皮都在滲出帶著胎脂的羊水。血珀在掌心劇烈震顫,那些游走的血絲突然刺破皮膚,與我手腕的血管接駁成詭異的共生狀態。
地下祭壇的青磚縫隙滲出黑血,三百具嬰兒骸骨的頭蓋骨孔洞中鉆出半透明的蛆蟲。它們在空中匯聚成我七歲時的模樣,那個由蟲群組成的“我“指著琉璃甕尖叫:“阿姊餓了!“
雙胞胎木乃伊的裹尸布寸寸崩裂,她們臍間的青銅鏡碎片突然懸浮而起。我頸間的胎記灼痛難忍,鏡片割開皮肉的瞬間,二十四個蘇家女人的亡魂從傷口噴涌而出。她們旗袍下擺都在滴落尸油,用長滿尸斑的手將我推向沸騰的人油鼎。
“看清楚!“母親腐爛的雙手突然從地底鉆出,牢牢箍住我的腳踝。她破碎的聲帶里擠出不成調的哀鳴,那些濺在鼎沿的人油突然映出民國舊影:梳牡丹頭的曾祖母被族老按在八卦鏡前,他們用玉刀剖開她隆起的腹部,取出雙胞胎女嬰的瞬間,將浸透經血的玉髓塞回子宮。
血珀突然發出高頻嘯叫,我的視網膜上烙出青銅鏡背面的饕餮紋。林深已經完全異變成半人半尸的怪物,他背后隆起的肉瘤裂開,鉆出個渾身沾滿胎脂的女嬰。那東西的臍帶竟與血珀相連,咧開到耳根的嘴里布滿環形利齒。
“該物歸原主了?!芭畫氚l出老太婆的沙啞笑聲,我腕間的血管突然反向流動,血液順著血珀的脈絡注入她的身體。祭壇四角的銅鈴自行崩碎,飛濺的青銅碎片在空中組成八卦陣圖,將母親殘破的魂魄釘在陣眼。
整棟別墅開始上下顛倒,我抓著垂落的臍帶藤蔓爬向閣樓。腐爛的竹地板變成蠕動的血肉,每步都會踩爆腫脹的胚胎。琉璃甕中的雙胞胎木乃伊正在融合,她們縫合處的皮肉間伸出數百根鏡面碎片組成的骨刺。
血珀在我xiong口灼出蓮花狀的空洞,透過這個窟窿能看到跳動的心臟表面刻著符咒。女嬰的臍帶突然勒住脖頸,她尖笑著撕開我的頭皮:“好妹妹,當年母親選了你,現在該換我了!“
瀕死瞬間,腕間突然傳來冰涼的觸感。二十年前的母親殘魂從血珀中浮現,她腐爛的雙手握住我持刀的手,狠狠刺向女嬰額間的青銅鏡碎片。整座別墅響起三百個嬰兒的啼哭,那些吊死的旗袍女尸突然集體轉頭,她們裂開的腹腔中伸出蒼白手臂,將女嬰拖進人油鼎。
林深異變的軀體轟然倒地,他融化般的臉上凝固著難以置信的表情。血珀從我的掌心脫落,墜地瞬間映出驚人真相——鏡面碎片里,1993年的暴雨夜,外婆正將沾滿尸毒的銀針扎進母親的子宮。
“雙生祭禮需要活著的容器“母親的聲音在顱骨內回蕩,我顫抖著撿起血珀,那些血管狀的紋路突然游進瞳孔。閣樓的穿衣鏡自動復原,鏡中映出的我穿著血色旗袍,懷里抱著個裹在符咒里的死胎。
別墅地基開始塌陷,無數青銅鏡從地底升起組成八卦陣。每面鏡中都禁錮著一個蘇家女人的亡魂,她們被鏡中的黑影啃食著內臟。血珀懸浮在陣眼上方,內部浮現出我嬰兒時期的影像——外婆正在用我的臍帶血繪制鎮壓符咒。
女嬰的殘軀突然從鼎中躍出,她破碎的喉嚨里擠出詛咒:“你以為贏了?“整片竹林瞬間碳化,天空裂開巨大的鏡面裂縫,無數雙青黑小手正試圖扒開裂縫降臨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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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最后的殘魂裹住血珀,她消散前在我額頭印下帶血的唇?。骸耙獢財噍喕?,就走進鏡淵?!叭倬咂炫叟蝗粚⑽覉F團圍住,她們脖頸的勒痕同時裂開,噴出的黑血在空中繪成往生咒文。
當我抱著血珀躍入鏡面裂縫時,看見1993年的母親正在產房舉起剪刀。鏡內鏡外兩個時空的血珀同時發光,在時空中撕開量子糾纏的通道。三十年前的剪刀與現在的瑞士軍刀在空中相撞,迸發的火星點燃了詛咒的命脈。
從鏡淵墜落時,無數個時空的蘇晚在身邊閃現。穿紅旗袍的我,被釘在祭壇上的我,抱著死胎的我當所有鏡像收束的瞬間,血珀在我體內生根發芽。
睜開眼是在越野車后座,林深正在查看導航:“還有三公里就到村子?!八箢i的皮膚下有東西在蠕動,儀表盤顯示的時間是我們出發那天的清晨。
后視鏡里,穿著紅旗袍的女人正在對我微笑。血珀的紋路在我瞳孔深處流轉,掌心傳來胎動般的震顫。導航屏幕突然彈出母親發來的短信,內容是我們進入別墅那晚拍攝的靈異照片。
暴雨再次傾盆而下,生銹的鐵門在遠處若隱若現。我摸了摸鎖骨處的蓮花胎記,那里正在滲出帶著檀香味的血珠。后座背包里,裝著血珀的檀木匣發出輕輕的叩擊聲,像是嬰兒在抓撓棺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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