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桌上那尊無面石像在燭火中忽明忽暗,裂開的嘴角似笑非笑。
“
記住,子時前要穿上繡鞋。
“
大姑婆將紅布包裹塞進她懷里時,腕間銀鐲撞出清脆聲響,“
當年你表姐就是“
話音戛然而止。
十年前表姐林秀云失蹤那晚,全村人都聽見后山傳來嗩吶聲。
人們說看見秀云穿著紅嫁衣往血櫻林去,鞋尖綴著的珍珠在月光下泛著青白的光。
我裹緊披肩蜷縮在電腦前,文檔光標鬼火般跳動。
母親日記本里夾著的楓葉標本正在褪色,葉脈紋路竟與老照片上的血指印完全重合。
空調出風口忽然涌出暗紅花瓣,帶著鐵銹味的冷風掀開窗簾一角——
樓下雨巷里站著個撐紅傘的女人,傘沿垂落的金流蘇在路燈下明明滅滅。
她仰頭的瞬間,我撞見一張與母親年輕時別無二致的臉。
“
叮咚“
門鈴在午夜炸響。
監控畫面雪花紛飛,樓道感應燈次第熄滅。
電子鎖咔噠彈開的剎那,穿堂風卷著紙錢灰撲在臉上。
玄關地磚上靜靜躺著一雙紅繡鞋,鞋面并蒂蓮沾著shi潤泥土。
我顫抖著點開手機相冊,方才拍攝的繡鞋照片正在發生詭異變化——鞋跟處滲出暗紅液體,背景里原本空蕩的樓梯間,多了個戴紅蓋頭的身影。
1994年的林月如此刻正在閣樓發抖。
銅鏡里映出的不是她驚慌的臉,而是個鳳冠霞帔的新娘。
新娘蓋頭下不斷滴落黑血,染紅了鏡中那件繡著金鳳的嫁衣。
“
找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