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咯!迎親咯!”
詭異的嗩吶聲在死寂的夜里響起,那聲音像是從破舊風(fēng)箱里擠出的氣,尖銳又帶著腐朽的味道。一隊(duì)迎親隊(duì)伍提著昏黃的燈籠,緩緩前行。可奇怪的是,這隊(duì)伍里的人都面色慘白如紙,雙眼空洞無神,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頂大紅花轎。花轎通體朱紅,可那紅色卻紅得刺眼,像是被無數(shù)鮮血浸染過。轎簾隨風(fēng)輕輕擺動,隱隱能看見里面端坐著一個模糊的身影。
林生是個年輕的樵夫,為了多砍些柴,這天他在山里耽擱到了很晚。正當(dāng)他扛著柴下山時,遠(yuǎn)遠(yuǎn)瞧見了這支迎親隊(duì)伍。在這荒郊野嶺,又是深更半夜,竟有如此詭異的迎親隊(duì)伍,林生心中頓時涌起一股寒意。但他好奇心作祟,又仗著自己年輕力壯,便悄悄跟了上去。
迎親隊(duì)伍沿著蜿蜒的山路前行,林生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不敢發(fā)出太大聲響。走著走著,隊(duì)伍突然停了下來。林生躲在一棵大樹后,大氣都不敢出。只見一個身形佝僂的婆子,一步一搖地走到花轎前,低聲說道:“新娘子,到地方咯。”
轎簾緩緩掀開,一只蒼白如紙的手伸了出來,搭在婆子的手上。隨后,一個身著大紅嫁衣的女子從花轎中走出。林生瞪大了眼睛,想看清女子的模樣,可不知為何,女子的臉總是模糊不清,像是被一層迷霧籠罩著。
這時,周圍的“人”開始忙碌起來,像是在準(zhǔn)備一場婚禮。林生心中愈發(fā)覺得不對勁,正想偷偷溜走,卻不小心踩斷了一根樹枝。“咔嚓”一聲,在這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所有人的目光瞬間朝他射來,那一雙雙空洞的眼睛,讓林生遍體生寒。
“誰?”婆子尖聲叫道,聲音如同夜梟,讓人毛骨悚然。
林生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只好硬著頭皮走了出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大……大娘,我……我是路過的。”
婆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然咧嘴笑了起來,那笑容比哭還難看:“路過的?來得正好,今兒個我家小姐成親,你就留下來喝杯喜酒吧。”
不等林生拒絕,幾個面色慘白的男子就走上前來,架起他往“婚禮現(xiàn)場”走去。林生拼命掙扎,卻發(fā)現(xiàn)這些人的力氣大得驚人,他根本掙脫不開。
很快,婚禮開始了。沒有喜慶的氛圍,只有無盡的陰森。林生被按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新娘子和一個同樣看不清臉的新郎官拜堂成親。就在兩人行完禮,準(zhǔn)備進(jìn)入洞房時,新娘子突然轉(zhuǎn)過頭,看向林生的方向,雖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林生卻感覺到一股深深的寒意,仿佛被什么邪惡的東西盯上了。
婚禮結(jié)束后,眾人開始吃喝起來。林生被扔在角落里,周圍彌漫著一股腐臭的味道,讓他幾欲作嘔。他趁那些“人”不注意,偷偷站起身,想趁機(jī)逃跑。可剛邁出幾步,就被婆子發(fā)現(xiàn)了。
“想跑?”婆子怪笑著,一揮手,幾個男子再次將林生抓住。“既然來了,就別想走咯。”婆子陰森地說道。
林生驚恐地看著婆子,哀求道:“大娘,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家中還有老母親等著我回去呢。”
婆子卻不為所動,她湊近林生,壓低聲音說:“你知道得太多了,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說完,她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閃,朝林生刺去。
林生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聲大喝:“大膽妖孽,休得傷人!”
林生睜開眼睛,只見一位身著道袍的老者手持桃木劍,腳踏七星步,威風(fēng)凜凜地走來。道袍隨風(fēng)飄動,上面的符文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哪里來的臭道士,敢壞我好事!”婆子怒目而視,手中匕首一轉(zhuǎn),飛身朝道士撲去。道士身形一閃,輕松躲過,隨后揮動桃木劍,一道金光射出,正中婆子。婆子慘叫一聲,摔倒在地,化作一灘黑水。
其他“人”見狀,紛紛圍了上來。道士毫不畏懼,口中念念有詞,桃木劍上下翻飛,一時間金光四溢。那些“人”被金光碰到,紛紛發(fā)出凄厲的叫聲,化作黑煙消散。
新郎官見勢不妙,身形一閃,就要往黑暗中遁去。道士哪能容他逃脫,咬破手指,在桃木劍上迅速畫出一道符文,大喝一聲:“追!”只見桃木劍化作一道流光,直逼新郎官。新郎官躲避不及,被桃木劍刺中后背,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咆哮。
他緩緩轉(zhuǎn)過身,此時林生終于看清了他的臉,那根本不是人的面容,青面獠牙,雙眼凸出,散發(fā)著令人膽寒的兇光。新郎官怒吼著,雙手一揮,無數(shù)黑色的霧氣從他身上涌出,朝著道士和林生席卷而來。霧氣中隱隱有凄厲的哭喊聲,似是被囚禁的冤魂在掙扎。
道士眉頭緊皺,快速從懷中掏出幾張黃色符紙,口中念咒:“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浩劫,證吾神通。”符紙瞬間燃燒起來,化作一道道金色屏障,擋住了黑色霧氣的侵襲。但霧氣來勢洶洶,屏障在不斷地顫抖,似乎隨時都會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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