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清開口時,聲音輕得像一縷煙。
鹿南歌幾人同時睜開了眼睛。
鹿北野趴在姐姐腿上,睡眼惺忪,眸底卻藏著一絲未消的狠勁兒。
等徹底清醒后,他小手按了按鹿南歌的腿,又輕輕捶了兩下,
仰起臉,睫毛忽閃忽閃的:“姐姐,腿麻不麻?”
鹿南歌搖頭,沒說話。
晨光滲進走廊,聞清緊緊摟著女兒,淚水在她臉上劃出蜿蜒的痕。
匕首刺進女孩頭顱的剎那,她的道歉聲支離破碎。
她抱起那具小小的、不再有生氣的身體,一步一步,走向門外。
達哥一行人沉默地跟了下去。
鹿南歌幾人倚在欄桿上,垂眼望著樓下。
天亮了,帶著太陽,帶著希望
太陽照常升起——可希望呢?
朝陽刺目得近乎諷刺。
尸堆里,達哥一伙人翻找著自已的親人。
此起彼伏的慟哭像瘟疫般蔓延。
達哥喊魏浩上來問鹿西辭幾人,尸體要怎么處理最合適!
眾人下意識看向鹿南歌。
鹿南歌內(nèi)心咆哮又看我!!!我是來蹭男主光環(huán)的,不是來給你們當家做主的啊!
“南南?”
“燒掉,或者埋了。“她干巴巴地回答。
魏浩下樓后,很快,鐵鍬鏟進泥土的悶響一聲接一聲傳來。
角落陰影里,聞清凝固成一座雕塑,懷中女兒的發(fā)絲在晨風中輕輕擺動。
達哥蹲下身:“聞清,我知道你難受,但孩子……得入土為安。“
短發(fā)女人瞥了眼不遠處的尸體:“聞清,李守義在那兒,你要自已處理,還是我們幫你?“
“麻煩你們。“聞清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
短發(fā)女人看了眼她懷里的孩子,欲言又止,最終只擠出兩個字:“節(jié)哀。“
短發(fā)女人一離開,達哥在聞清旁邊挖了個小坑。
他動作很慢,鐵鍬每一次落下都像在思考什么。
直到他奶奶顫巍巍地走過來,老人枯瘦的手按在他肩上。
“聞清,“達哥看著老人佝僂的背影:“想想你還在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