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白色的光暈從她掌心溢出,顧晚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水泡和燙傷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駱星柚擰開水龍頭,銹紅色的液體汩汩流出,在水槽里積成一灘渾濁的污水。
“南南,這水被污染了,不能用!”
鹿南歌:“那還是用咱們自已收集的水。”
三個鋪著大理石的高級衛(wèi)生間里,一伙人輪流沖刷著身上的血跡和疲憊。
隔壁別墅的客廳里,暮色透過落地窗漫進來,將母子二人的身影鍍上一層橘紅色的光暈。
裴棲鵲正輕撫著周思嶼的發(fā)頂。
少年攥緊的拳頭微微發(fā)抖:“媽,裴元叔帶著所有人出去找解毒劑了,等找到解毒劑,你一定會康復(fù)的。”
“阿嶼。“裴棲鵲虛弱地打斷他,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溫柔的笑意。
她抬手撫平少年皺起的眉頭,指尖冰涼。
“你看“她指向窗外:“夕陽多美啊。如果媽媽以后不在阿嶼身邊,那媽媽只是要提前去下一個黎明等你了。“
她的手指輕輕描摹著少年的輪廓:“答應(yīng)媽媽,不管發(fā)生什么,都要好好活著。等到世界重新開滿鮮花的那天替媽媽再看看。“
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裴棲鵲手背上。
她假裝沒有看見少年通紅的眼眶,只是將他摟進懷里。
“媽媽會變成風,變成雨,變成星星或是我兒子身邊的其他事物。“她在少年耳邊呢喃:“所以啊我的阿嶼永遠不會孤單。“
裴棲鵲和周思嶼也是一周前才知道。
周牧云給裴棲鵲注射的是慢性神經(jīng)毒素。
而周思嶼體內(nèi)的——卻是一直在實驗的基因強化劑。
這也是為什么,裴棲鵲越發(fā)憔悴虛弱,才十五歲的周思嶼短短半年內(nèi)竄高十公分,肌肉線條鋒利得不像個少年。
鹿南歌一行人洗完澡,潮shi的發(fā)梢還滴著水珠,眾人圍坐在客廳。
駱星柚:“衢市被蘇家控制后,有天傍晚,一架直升機降落在蘇家大廈樓頂。
那晚正好是我值夜巡邏,我看見蘇澤禮帶著周牧云去了謝棕的實驗室,第二天一早,周牧云便坐著直升機離開了。”
顧祁眉頭緊鎖:“星柚,你確定是同一個人?“
駱星柚:“絕不會錯,那天我跟周牧云擦肩而過時,他右手那枚蛇形戒指勾到了我的袖口,所以我面對面見過周牧云的正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