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她為什么要照做?
幾乎每一個課間她都在昏沉中度過,她有在聽許硯的話好好休息。
偶爾有幾個清醒著的課間,她趴在桌上,側(cè)眸看他。
他的側(cè)臉的輪廓像是用瘦金體勾勒而成的,天骨遒美,挺拔而精致。
白皙的臉龐在昏暗的光線下略顯冷淡,頭微垂著,脊背卻挺得很直,專注地整理著歷史筆記。
許硯本想把筆記丟給她,想了想,又收回了抽屜:“等你休息好了,我就給你。”
“可是……”她小聲嘟囔著,但所有辯駁的話都被他的眸光決絕地?fù)羲椤?/p>
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在身體恢復(fù)如初之前,她沒可能拿到筆記。
林霰本就生病了,爭不過他,干脆扭個頭,又繼續(xù)睡了起來。
其實就算沒生病,她也爭不過他。
較真起來的許硯,太執(zhí)拗,十八匹馬也拉不回頭。
她的眼眸輕輕地閉著,狹長而墨黑的羽睫低垂下來,在眼瞼處蓋上一片淡淡的陰影。
他聽見她淺淺的呼吸聲,溫?zé)岬臍庀A雜著雪松的冷香,縈繞在她的身側(cè)。
他忍不住想要湊近,湊近去聞那沉冷而溫暖的氣息。
不經(jīng)意間,他的唇角微微上揚,如輕柔的柳絮飄落在沉靜湖面,掀起一圈淺淡的漣漪。
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
林霰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桌角處放了一杯感冒沖劑,白色的霧氣氳散開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微苦的藥味。
“霰霰,你好點兒了嗎?”江語煙的目光駐留在沖劑上,眉目微皺。
林霰的氣色恢復(fù)了許多,蒼白的面頰被熱氣氤氳地發(fā)紅,黯淡的眸光也漸漸明亮了起來。
“嗯,好喝多了。”她捧起桌角處的沖劑,一點點地輕啜著。
“你知道曲玥出國的事嗎?剛剛她爸來學(xué)校幫她辦理轉(zhuǎn)學(xué)的事了。”
“嗯,之前她跟我提過。”
一整杯感冒沖劑見了底,苦味迅速在她的舌尖蔓延,連呼吸都帶著一股淺淡的藥草味。
江語煙雙肩聳拉著,神色微黯了下去,像是有一根刺卡在了喉嚨處:“她和你提過嗎?”
曲玥要走的消息江語煙今天才知道,原來很早之前,林霰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