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霰噗嗤笑出了聲,不懂平時聰明的許硯此刻為何變得這么笨:“對啊,很難看。”
江語煙又替許硯辯駁道:“沒有的……許神,你字已經(jīng)很好了!”
“哈哈哈,語煙,我們許硯可沒什么學(xué)神的架子,他不愛面子的,你別擔(dān)心。”曲玥笑著拍了拍江語煙的肩。
林霰一想,確實是這樣。
但凡許硯是個愛面子的,也不會次次語文早讀都遲到,次次因為不會背課文而被罰站。
許硯雖然面上仍是不服氣,但卻偷瞄著林霰握筆的姿勢,學(xué)著她的筆鋒一筆一劃地謄抄著文案。
陽光的斜射下,少女的側(cè)顏忽明忽暗,高挺的鼻梁似是她銀鉤般凌俐的筆鋒,勾住了他的心弦。
——
“哥們,晚自習(xí)去不去打籃球?”
“許硯,我最新入手了一款游戲機,我保證關(guān)卡真的很新穎,你會喜歡的!”
“許硯,玩不玩象棋,我特意報班學(xué)的,這次絕不會讓你搶占先機!”
……
宋堯近幾日要崩潰了。從籃球到游戲機再到象棋,許硯似乎已經(jīng)決心與男生中流行的一切娛樂項目斷絕了,沒有任何一樣可以勾起他的興趣。
許硯難得出教室一趟還是為了灌水,從水房回來后就徑直回了坐位,決絕地給宋堯留下了一句:“不去。”
宋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許硯從前可不是這樣的:“不是我說兄弟,你這也不去哪也不去,你是看破紅塵,準(zhǔn)備墮入空門了?”
許硯是老師眼中的好學(xué)生,但他絕不是一心只有學(xué)習(xí)的乖學(xué)生,他也愛打籃球,喜歡幫宋堯攻略游戲,也會偷摸和他下棋。
宋堯?qū)嵲谙氩幻靼祝盏脑S硯到底為什么摒棄了這些娛樂活動。
許硯調(diào)整好坐姿,一本正經(jīng)地念道:“真常應(yīng)物,真常得性。常應(yīng)常靜,常清凈矣。”
“常什么靜?你念叨什么呢?”
宋堯一臉木然,左手則直接觸上了許硯的額頭,想試探他是不是發(fā)燒說迷糊話。
許硯將他的手從額間扒下,臉上掛著一縷淡淡的笑意,頗有幾分超然物外的感覺:“我在念《清靜經(jīng)》。”
“清……清靜經(jīng)?兄弟,你不會真是看破紅塵,要頓悟出家了吧!”
宋堯的雙目瞪得像銅鈴一樣大,最初一句信口胡謅的調(diào)侃竟真的被許硯表現(xiàn)得有幾分真切了,讓他心中不免慌亂。
許硯的心智確實比同齡人要成熟許多,同齡人玩游戲或許只是為了娛樂,但許硯是喜歡從游戲中鍛煉智力。同齡人很難自控,但許硯從來是清醒的“淺嘗輒止”,從不會深陷其中。
道家提倡什么道法自然,什么順其自然,某種程度上倒是真合了許硯的性子。
他總不會是真的要出家吧……
宋堯越想越恐怖,就怕自己一語成讖。
宋堯有一搭沒一搭的瞎編了幾句,試圖挽回許硯:“兄弟,這個事情他將就機緣的……比方說小時候就有個道士給我算過,他說我有災(zāi),我現(xiàn)在一尋思確實是這樣,讀書對我來講就是命中大災(zāi)……但是你不一樣,我覺得你就不適合出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