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p>
她分明瞧見他shi紅著的眼眶,在皎皎的月色下閃爍著幾許晶光。
他的眼睛看上去澀澀的,沒有先前那樣水潤,像是破碎了的琉璃。
“沒關系,我總能等到你。”他頓了頓,繼續道:“等到你,再喜歡我一次?!?/p>
琉璃始終是琉璃,即便碎成瓦片,依舊不改流光與溢彩。
她怔了一下,寒冷的霜霰融成了雪霧。
靜謐而沉寂的夜里,有一種不明不白的情愫悄然生長,藤蔓纏繞在心尖,勾著她不斷下墜。
林霰抱著許硯送來的排骨湯,只覺得心緒更加煩亂了。
本想一刀兩斷,就此劃清界限。
卻是剪不斷,理還亂。
——
a市的六七點是交通最擁堵的時候,時微從四環繞路又耽擱了不少時間,終于在七點半的時候趕到了天竹苑的地下車庫。
不會再有比今天更水逆的日子了。
時微下班后買了一沓的彩票,一張也沒中。而后,她在高速公路上又被堵近一個小時。
彩票、交通已經是她忙碌生活里的雪上加霜,但她怎么都沒有想到,去地下車庫停個車,也能被人平白添堵。
她大眾牌的小轎車被一輛保時捷剮蹭了。
車主竟還理直氣壯地說她碰瓷。
時微沒有化妝,為了顯得更有氣勢一些,她特意戴上了一款方形的太陽鏡。茶色的鏡片既遮住了她的眼睛又勾勒出她流暢的臉部線條。
時微從她的小轎車里走下來,氣勢十足地站在這輛限量款的保時捷旁。
從小到大她受到的教育是“以理待人”,就算沒有金錢作為底氣,她也要給自己討個合理的公道。
時微透過前窗,看到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都坐著人,開車的是個女人,副駕駛座上的是個男人。
這兩個人用口罩和帽子將自己包裹得很嚴實,而且并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時微扶了扶墨鏡,大聲問道:“大姐,你把我車蹭了,是不是得屈尊下車跟我商議一下賠償事宜?”
片刻之后,副駕駛座上的男人將車窗搖了下來。
男人的右手搭在車窗上,他的指節修長而分明,白皙的皮膚下隱見青色的紋路。
男人望著她,說:“你剛剛說什么?不好意思,剛剛窗子沒開,沒聽見。”
聲音倒是挺好聽的,甚至有點耳熟。
時微攥了攥衣角,勉強擠出一個笑,強壓下心頭的怒意。
“我說,您二位蹭了我的車,是不是該下來商討一下賠償事宜?”
時微自入行以來,就做了林霰的經紀人兼生活助理。林霰脾氣很好,加上她倆的關系,從沒讓她受過什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