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當面祝他一句:新年快樂。
立刻。
“不、不了……晚寧姐,我先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林霰套上了那件勃艮第紅的羊絨風衣,對著鏡子調好了貝雷帽的角度。
“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嗎?”
林霰取出了盒子里的香氛,敷衍道:“沒什么事、我去找同學……”
如果在身上沾一些starlight的香氛,會不會更好?清新淡雅的雪松香,似乎很合今夜的景致。
季晚寧無奈地搖搖頭,揮了揮香氛,替她熏染在袖口:“快去吧,早些回來,別讓你哥擔心?!?/p>
林霰又理了理鬢邊的碎發(fā),換上長靴,然后快步走下了樓梯。
“你又輸了,再罰一杯!”
“換個別的玩吧,總不能總打摜蛋玩?”
“那你還想玩什么?。繕蚺??那你更玩不過林澄了……”
客廳的喧鬧聲還在繼續(xù),林霰下樓的時候聲音很輕,但林澄還是注意到了。
林澄的臉頰有些紅,看上去喝了不少酒,“霰霰,這么晚了,你要去哪?”
林霰順帶著向客廳的賓客打了個招呼,:“我出去有點事……一會兒就回來,哥,你別擔心?!?/p>
“這么晚了,到底有什么事?”
林澄旁邊的男生搖搖頭,打斷道:“我說林大少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只許你在這開party,不許妹妹除夕有約???”
“妹妹,你快去吧,我?guī)湍阃现愀?,絕不讓她打攪你約會!”
哪有什么約會……
她只是想當面送他一個新年祝福而已。
林霰本想解釋,但見林澄和他朋友都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這個時候就算解釋也沒有用。
還是等回來再說吧。
—
從前,她一直以為許硯很聰明。
課上的物理題他一學就會、體育場上他是最亮眼的那個、宋堯研究了一周的游戲,他剛玩就能通關。
她以為,自己很笨。
老師講了不下三遍的物理題,她還是聽不懂、只能坐在看臺上編加油稿、游戲什么的一竅不通。
但當許硯連把傘都不撐、帽子也沒戴,就這樣呆呆地站在雪地里的時候,她覺得許硯才是那個笨蛋。
她很難將記憶里那個聰明、從容、高嶺之上的學神與雪地里的笨蛋聯(lián)系到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