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絡絡聽他這一句話,不易察覺地微微一震,望著他深邃溫和的輪廓,不知怎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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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寂靜無聲。
夜靜到了極點,遠處樹林里黑鴉的低低啼叫都能隱約聽見。
靜謐的房間,宋清玨緊緊抱著她,窗外的月光似水銀淌落在他臂懷,照亮了她干凈純美的睡顏,宛如潔白的梔子花般,他一動不動,唯恐驚醒了她,她睡得這樣好,這樣安靜,只讓他抱著,讓他看著,誰也不能奪去。
床頭柜上放著一個復古的鬧鐘,小小圓形的,當分針也指向十二點時,它發出嘀的一聲輕響,宋清玨撐起身體,似羽古般吻了吻白絡絡的眉心,給她蓋好被子,才躡手躡腳的走下床,他站在門外,肩膀上全是冰冷的月光,仿佛一頭銀紗從他整個人罩下來。
宋清玨回頭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腳踝上的鐵鏈,長長的,筆直扣住釘在墻邊的鐵環里,他這才斂去眼底最深沉的狂炙,輕輕關上房門,悄無聲息離開別墅。
昏暗的燈絲滋滋閃爍。
這地下室四面都是冰冷蒼白的墻壁,天花板上鑲嵌了兩條燈管,黑白地磚上shi漉漉的,雪亮的光線里,映照著他的身姿分外清楚。
宋清玨靜默的站在白熾燈下,干凈筆挺的白襯衫將他腰身裁紉的修美精致,宛如玉竹般沉寂而頎長,他的輪廓亦是清雋淡漠,烏黑的碎發恍如絲綢,漾開一圈淺淡的流光。他走到浴缸面前,看向躺在里面的男人,有水滴不斷從浴缸邊緣溢出來,就好似墜落進他冰冷空洞的眸中,在那死海般幽暗的水面上,漾開一道又一道染血的細密漣漪。
徐珂晨還穿著原本的黑西服,只是他半個身子浸泡在碎冰里,連發絲都僵硬的豎起,皮膚蒼白而腫脹,死寂一般的沉默里,能聽見他弱不可聞的呼吸聲,虛弱的就要聽不見了。
宋清玨冷漠的挪開目光,轉身拿起墻邊黑色的座椅,鐵質的凳腳在地磚上狠狠拖滑,掀起一陣刺耳破碎的噪音,宛如玻璃扎入耳膜。浴缸中的男人猛地驚醒過來,發出急促的唔唔叫聲。
宋清玨坐在浴缸前,修長潔白的十指緩緩交叉,自然的垂放在大腿上,他沉默的看向徐珂晨,仿佛在看著一個垂死掙扎的動物。浴缸上端的花灑也在滴水,墻壁上攀滿了深紫的污垢,仿佛是飛濺的血。
慢慢的,徐珂晨再也不動了,全身緊緊繃住,似乎是已經冷靜下來,在努力試著探尋對方的呼吸,宋清玨于是松開手指,起身走到落灰的衣柜前,里面擺著一件塑膠外衣和手套,上層玻璃柜里則放著許多的藥瓶。他緩慢的依次穿戴好,用針管刺入一個用剩的藥瓶里,這才走到浴缸前,按住徐珂晨的頭部,將針頭刺進他的脖子里,他不斷的掙扎著,可淡黃的藥水仍一滴不剩的被灌入進去,就見男人的腦袋輕微一晃,接著重重地垂落在肩膀上。
宋清玨把針管放在桌上,伸手抓住徐珂晨的頭發,將他硬生生拖拽在shi亮的地上,剎那間水花四濺,冰塊互相輕微碰撞著,咯咯響動。
徐珂晨的身體極其僵硬,維持著半躺的姿勢,宋清玨架住他兩邊的手臂,緩緩挪放到旁邊的躺椅里,扶手邊鑲嵌了鐵箍,一旁擺著三層鐵盤,全是些鐵質的晶械,這樣一看,四周竟放著許多木偶,面容千篇一律,大小不一,笑得很是可愛,身上還套著各式衣裙,只是在頭頂上幽暗的光線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古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