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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碎符與火玉（第1頁）

神君的話語像一枚投入死水的石子，在蕭璃心底漾開圈圈漣漪。

那堆“廢料”里，有劣火玉？

她腦海中立刻浮現出昨天清理時瞥見的角落：一堆蒙塵的、碎裂的礦渣和不明金屬碎片，其中確實夾雜著幾塊灰撲撲、毫無靈氣波動的石頭。它們看起來和鋪路的鵝卵石毫無區別，甚至更不起眼。

劣火玉雖帶個“劣”字，卻是實打實的一階靈材，蘊含的精純火靈氣遠非那些藥渣枯根可比！若是家族庫房清點，絕不可能讓它混在廢料里被丟棄。唯一的可能是，它外面的石皮太過厚重普通，完全隔絕了內部微弱的靈氣波動，被負責鑒別的弟子看走了眼。

而神君，隔著她這具“破殼子”，竟然能精準地感知到？

【發什么呆？】神君不耐地催促，【就你那點微末修為，剛那下子勉強激活一絲符力，再過片刻就該散盡了。想換東西就抓緊。】

蕭璃猛地回神。沒錯，她指尖下那塊殘符上微弱的嗡鳴正在減退，那絲被強行點亮的銳金之氣如通風中之燭，隨時可能熄滅。

她不再猶豫，攥緊那塊溫熱的木牌，起身推開偏殿的門，快步走向堆放廢料的院子。

夜色已深，只有幾盞氣死風燈在廊下投下昏黃的光暈。廢料堆得像座小山，散發著金屬銹蝕和礦物塵埃混合的沉悶氣味。

蕭璃憑借著記憶，走到角落，目光銳利地掃過那幾塊灰石頭。它們看起來一模一樣。

【左邊，第二塊，形狀不太規則的那個。】神君的聲音懶洋洋地指點。

蕭璃立刻伸手，將那塊拳頭大小、邊緣有些嶙峋的灰色石頭撿了起來。入手沉甸甸的，觸感冰涼粗糙，無論怎么看，都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她抿了抿唇，將手中那塊邊緣依舊殘留著一絲微弱鋒銳氣息的殘符木牌，放在了看守廢料堆的一個老雜役面前那油膩的木桌上。

老雜役正打著瞌睡，被驚醒后，渾濁的眼睛不記地瞥了一眼蕭璃，又瞥了一眼桌上那破木頭片子，嘟囔道：“什么破爛都往這兒拿……嗯？”

他的目光忽然凝滯在那木牌中心。那里，一絲極淡的金色紋路若隱若現，散發出一種讓他皮膚微微刺痛的奇異感覺。他雖然不是符師，但常年看守庫房廢料，眼力還是有一點的。這絕不是普通的爛木頭！

他猛地抬頭，警惕地打量著蕭璃：“這……你從哪兒弄來的？”一個靈根廢黜、干粗活的小丫頭，怎么可能有符文之物？哪怕是殘缺的，也透著古怪。

“角落里撿的。”蕭璃垂著眼，聲音平板無波，指了指身后的廢料堆，“看著有點特別，但我也用不上。換那塊石頭，壓腌菜缸正好。”

老雜役將信將疑，又仔細感受了一下那殘符的氣息，雖然微弱，但那銳利之意讓不得假，哪怕只剩一絲效力，鑲嵌在普通匕首上，或許也能增加點穿透力，值幾個銀幣。而對方只要一塊沒用的破石頭？

他眼珠轉了轉，生怕蕭璃反悔，一把抓過殘符揣進懷里，故作不耐煩地揮揮手：“一塊破石頭罷了，拿走拿走！趕緊走，別耽誤我睡覺！”

交易完成得異常順利。

蕭璃握著那塊沉甸甸的石頭，快步回到偏殿，關緊房門。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動。

她借著窗縫漏進的月光，反復查看這塊石頭，依舊看不出任何特異之處。

“怎么取出里面的火玉？”她低聲問。

【簡單。】神君的語氣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殘忍，【找地方磕一下，用力點，對著那條暗色的縫。】

蕭璃依言，將石頭放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找到那條幾乎看不見的天然石縫，深吸一口氣，用力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