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可不是我故意仁慈,他的妻子在他身前替他擋了一槍,隨后他們派出了一千艘戰艦,有的有皇家標志,有的沒有,想必是混淆視線。”
“我們已經排查完畢,他大概穿過了銀河系,逃到盟國茍延殘喘去了。”菲爾里德看著江斐死閉牙關,眼都不眨一下,面無表情地任淚水氤氳了投影中的星云,不禁嗤笑一聲:“用太多代價來守護的希望還叫希望么?不能實現的希望只配叫做白日夢。”
“我愿意給夢殉葬。”
“我知道你愿意,但我更愿意留著你給我生孩子。”
菲爾里德不再多言,揮手命人將江斐帶下去清洗記憶。
電磁線圈纏上腦海,縱然早已料到結果,江斐還是極盡所能地恐懼地掙扎了起來。菲爾里德負手走到他身邊,無垠星光落在眼中:“我會娶你,做我唯一的伴侶。”
說罷他重又系上腰間寒刀,單手拎起黑色披風揚長而去。
江斐緩緩合上眼,任冰冷的機械手術管夾起消毒布,擦凈了自己頰邊唯一殘留熱度的淚痕。
――沒有人看到他轉瞬即逝的微笑。
19
給卡萊爾:
我們曾經說過,如果有天到了生死關頭,我會允許你拆開這封信。其實一開始這封信里的確只是“騙人的鬼話”(倒也不全是騙人,你明白的),但我悄悄換了很多次。
別問我怎么做到的,心形模具很好買。
這封信寫在我們認識的第……第無數個年頭,抱歉,這些日子以來我的神志不是很清醒了。如果我還有哪怕一點軍人的尊嚴,我就該打住抒情開始說正事。
好吧,反正我從來也不擅長寫情書。
如果到了你拆開的那天,答應我,這次去做記憶清洗手術。就算我能再次逃回來,你最好也能漠然地清理我。
當然,最好在我生下你的孩子之后。
萬幸中的不幸,不幸中的萬幸。我已經被他們改造得太容易……離開時我從spawn人的實驗室偷了一些檢測儀晶,這個孩子確實存在,但他竟然自發地覆蓋上了一層“他們”的保護膜――
這意味著他會被我平安地生下,哪怕是在敵方,他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出逃時掩護我的人犧牲了很多,但仍然有人留在敵方。別忘記他們的名字,重新啟動這條線。我已經遞出了消息,在實驗室負責檢測我的那位沒有暴露,就算我被清除記憶,這個孩子也會繼承一切。
如果你能等到收到他的暗碼的一天,就意味著我們徹底沒必要再見面。
你要忘了我,才能記住自己是人類的王;我也要忘了你,才能記住自己永遠是人類的將軍。
寫到這里我已經困了,請你不要莽撞地用眼淚把字跡弄shi(嘿,這可是我最后的筆跡了,珍惜點),雖然我知道你一定會哭。
請升起吧,帝國的太陽(今天天氣很好,因為有你在)。
最后,我只有一個請求。在你毀掉這封信之前,請你和我一同念誦我們的誓言,就像當初在軍校入學典禮時那樣。
說來慚愧,我已經記不清楚了,但我還記得最喜歡的一句:
愿人類獲得自由、榮耀,以及――
永恒的愛。
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