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孫媽媽?!苯鲈麓浇青咧唤z恰到好處的淺笑,看了朝雨一眼。
打臉
朝雨立刻上前雙手接過那沉甸甸的托盤,退到姑娘身后。
“煩請媽媽代泠月叩謝郡主厚恩,殿下千秋華誕,泠月定當準時赴宴,親賀殿下福壽綿長,松鶴長春?!?/p>
孫媽媽見她身處方才那般險境卻不見驚慌,現在又能應對從容,不卑不亢,眼底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贊許,“姑娘的話老奴會轉達郡主,若無別的吩咐,老奴告退。”
江泠月看向楊媽媽,楊媽媽忙上前送孫媽媽等人出門。
“姑娘!咱們的苦日子熬到頭了!”楊媽媽送走孫媽媽回來,激動得語無倫次,老淚縱橫。
朝雨亦是心潮澎湃,臉頰緋紅,但她強壓下翻涌的情緒,警惕地瞥了一眼緊閉的院門,壓低聲音,急促中帶著深重的憂慮:“姑娘,長公主府的帖子非同小可!大爺、三爺那邊……還有尚書大人和夫人……不會善罷甘休的!”
江泠月輕笑一聲,目光掃過激動又惶恐的楊媽媽和憂心忡忡的朝雨,“無需擔心?!?/p>
她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奇異的、能安撫人心的力量。
怎么會不擔心?可看著姑娘那雙沉靜如深潭、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眼眸,兩人狂跳的心竟真的奇跡般緩緩平復下來。
是啊,姑娘連郡主的請帖都能拿到手,還有什么風浪是她趟不過去的?
當天晚上,江繼善帶著江益登門。
江益將一個精巧的食盒遞到江泠月面前,笑容溫和:“江勤那小子特意囑咐帶給你的?!?/p>
江泠月默然片刻,伸手接過,“怎么沒帶他一道過來?”
“他若來了,咱們怕是說不了半句正事?!苯鏌o奈搖頭,語氣帶著一絲對弟弟的親昵。
江泠月眼中不由掠過一絲真切的笑意,“那便勞煩益堂兄替我謝過堂弟?!?/p>
江勤那性子,跳脫得像只撒歡的兔子,又是個十足的話癆,跟在她身后能嘰嘰喳喳說上一整天,任她如何冷臉也渾不在意,連他爹娘房中私語吵架都能倒豆子般告訴她。
一如幼時那般沒心沒肺,兩年未見,心眼兒是半點沒長。江繼善的心眼多得跟篩子底似的,偏生養出這么個憨直的兒子,也是奇事。
江益敏銳地察覺到江泠月提起他和弟弟時,語氣里那微妙的差異,他不動聲色地看了父親一眼。
江繼善這才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關切姿態:“泠月啊,聽說你大伯母白日里來鬧了一場?三叔下午本就想過來,只是先去尋了你大伯,告知他此事,讓他務必管束好你大伯母,這才耽擱了時辰。”
江泠月纖手執壺,慢條斯理地為父子倆斟上清茶,眼皮都未抬一下,聲音平淡無波:“以三叔的本事,若真有心阻攔大伯母,她今日連我院門都摸不著。攔不住,不過是三叔您……不想攔罷了?!?/p>
江繼善臉上的假笑瞬間僵住,像是被人迎面摑了一掌,這丫頭的眼睛跟鷹隼似的,一句話能嗆死人,他訕訕一笑,“這話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