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她之前吃的藥里有兩種藥國內沒有進口,給她換了替代的藥。
取過藥,余笙陪小安去化療。
她拉過椅子坐下來,看著護士把針頭扎進小安的手背。
在此之前,她以為的化療需要躺進電影里那樣的治療艙,而實際上她坐在一邊陪小安輸液。
余笙把塑料袋里的藥盒抖在床邊。
小安:“這么多藥,你怎么記得過來?”
余笙沉默。她當然記不住,但每天有人提醒她。
“所以我現在要把藥分裝好,免得后面忘了。”余笙把藥丸一顆一顆從鋁制藥板里按出來裝進分藥盒。
分藥盒也是他買的。余笙扣上塑料搭扣,把整理好的分藥盒丟進包里。
紅得詭異的液體順著輸液管流進小安的身體。
兩個人安靜地看著桌板上手里播放的麥兜動畫片。小安始終側躺,余笙也很了解這個姿勢,能夠最大程度上緩解身體的痛苦。
輸完液以后,小安還在病床上躺了很久,才和余笙離開。
等車的時候,余笙把圍巾取下來,圍在小安脖子上。
脖頸一涼,她轉過來,馬路上還是來來往往的人,沒什么異樣。
但余笙覺得有目光在看自己。但很快她把這個想法甩到腦后。
她在上京沒有認識的人。
寬敞的車內,周宗國看著剛坐進副駕駛的孫子,問:“去干嘛了?”
今天周宗國例行來醫院檢查身體,前腳進醫院,后腳周衍人就沒影了。
“買瓶水。”周衍神情自若。
周宗國提醒他:“劉叔在后備箱里備了一整箱水。”
周衍不說話了,右手擰開瓶蓋喝水。蜂蜜的甜和柚子的酸同時在舌尖蔓延開。他對這種甜不拉幾的飲料沒感覺,余笙才喜歡。她喜歡所有甜的東西。
“你爸在年夜飯后單獨跟我說,你已經答應進集團接觸業務了。”周宗國放下手中的報紙,透過后視鏡觀察周衍的表情。
“不是您跟我說的?人總要往前走。”周衍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態度順從,“我爸不是就想我進天恒?不然也不會隔三岔五往紐約派說客。我反正也當不了醫生。現在回來了,大家都如愿。”
周宗國毫不客氣地拆穿他:“你如果想回來早回來了,何必在外面拖四年。怎么?去趟倫敦換了個人?”
周家只有周承鐘這一脈從商,他就周衍這一個兒子,自然希望后繼有人帶領集團蒸蒸日上,周衍不愿意,父子兩個人因為這件事鬧翻臉皮也是家族內有目共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