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水蒙蒙的眼睛盯著他:“剛剛路上那個女生。”
周衍揉了揉額頭,又氣又想笑,耐心跟她解釋:“她是樓上健身房的宣傳人員,問我能不能填個調查問卷。”
余笙眼包淚,怔怔地看著他輪廓清晰的臉,像挨了錘的牛一樣,頭慢慢低下去,目光落到周衍小臂上的血痕。
周衍卷下衛衣的衣袖,遮住余笙的視線。
他慢條斯理地問了句:“余笙,我可以理解為你吃醋了嗎?”
兩個人關系最親密負距離接觸的時候,這層紙也沒有被捅破過。互相心照不宣,你不問,我也不說。
“沒有。”余笙別扭地,下意識否認。
周衍注視她很久,眼神幽深沉寂,聲音也淡:“那她找我要電話號碼呢?”
余笙的眉心一跳。
“我以后也對別人這樣好。余笙,你也無所謂是嗎?”
余笙的眼神渙散開,像一塊松煙墨,慢慢磨研開,磨到墨汁濃稠為止。
周衍自嘲地笑了下。他撿起被她摔在地上的手機,走到她下面兩階樓梯,彎下腰,說:“上來,回家了。”
余笙不吭聲,但手卻順勢摟上他的脖子,整個人重量壓在他背上。
往下再走兩步,周衍感覺脖子后面有濡shi感,她的眼淚無聲地滴落其中。他把她的身子往肩上送了送。
余笙就是這樣,只允許她欺負他,反過來是不行的。
余笙沒有再和周衍說過一句話。
她一路上都在手機上看那些古怪的貓視頻,歡快的bg在沉悶的氣氛里中反反復復響起。
到家以后,余笙抖腳脫下馬丁靴,不顧旁邊的周衍,砰一聲甩上入戶廳通向客廳的門。
周衍低身幫她把鞋擺進鞋柜,拿出另外一雙女士拖鞋。
余笙跪在電視機面前,往ps5里面插入一張游戲碟。
然后她撿起手柄,縮在沙發和茶幾之間的縫隙里,手指靈活操縱搖桿。
周衍看了眼液晶電視,游戲還在開場cg。
這個游戲盤是去年年底還在倫敦的時候,余笙自己買的,但她買了很久都沒玩,像買了個擺設。
畫面里是游戲史上最經典的ip之一,寂靜嶺系列。盡管現在的玩家只會用“fui”來形容游戲的制作公司,但并不妨礙粉絲們仍然在二十二年依舊熱烈追捧這個系列的重制版。
算起來,這個游戲的原版比余笙還要大一歲。
周衍屈腿陪她坐在柔軟的地毯上。
他的身形遮住了一部分光,陰影落下來的時候,游戲畫面里的人物停頓兩秒,然后才進行下一步來自手柄的指令。
余笙打游戲有兩個靈魂,抑郁期的靈魂打開游戲下一秒可能就直接退回主頁面,即使進去了到一半也經常轉過來問周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