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覺得再別扭下去不合理,她去臥室拿出外套,套在白棉睡衣外面。周衍幫她多拿了條羊絨圍巾,順手也帶上了她的阿貝貝。
車開到醫院的停車場,周衍解開安全帶,再一次問余笙:“你一個人可以嗎?”
“嗯。”余笙的手纏繞在兔子耳朵上。
周衍看眼手表上的時間,叮囑道:“有事隨時打我電話?!?/p>
他到病房的時候,周宗國躺在病床上看報紙,左腿上打著石膏。
劉叔跟周衍說:“醫生說是普通的骨折,沒有其他大礙。你爺爺不讓我通知其他人,我只給你打了個電話?!?/p>
周衍松了口氣。
周宗國抖了抖報紙:“這點小事讓其他人知道,大半夜挨個挨個來看我這把老骨頭,還休息不休息了?!?/p>
周衍揉了揉眉心:“您還是悠著點,下次起夜叫護工陪著您?!?/p>
這把年紀的老人,能少進醫院就少進醫院。
周宗國哼一聲,周衍也跟他講過很多次,多請幾個護工輪流看著。但他不樂意,骨子里覺得自己還行,不需要太多照顧,所以宅子里傭人也少。
“你爸跟我說,你在公司里挺活躍。”周宗國放下報紙,“最近幾個案子都做得很完美?!?/p>
不光是周承鐘和他講,別人也奉承他的時候也這樣夸周衍,說這個孫子真跟周老爺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簡直像他當初一樣雷厲風行。
周宗國七分欣慰,三分愁,說:“阿衍,你要是實在不愿意,我和你爸講過,找個職業經理人。家里不缺那一點,最重要的是,你要過得開心,實現自我價值。”
周衍在椅子上坐得筆直,口吻輕描淡寫地說:“爺爺。子非魚,安知魚之樂?!?/p>
“如果我和她之間注定有一個人要犧牲自由,我希望那個人是我。”
那些人不是喜歡仗勢欺人嗎?
周衍曾經很討厭這套做派,但現在他準備用同樣的方式如數奉還給那些人,幫余笙一點點討回來。
周宗國正過臉色,重新審視眼前的人。
周衍的表情淡然,猶如一只被馴服的狼。周宗國一清二楚,再溫順的狼崽也會有漏出鋒利爪牙的那天。
“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么?!?/p>
周衍微笑道:“我當然知道。”
爺孫倆又聊了十五分鐘,周宗國對他在公司里的情況又多問了幾句,期間周衍不停地瞄手機。
周宗國難免皺起眉,訓誡道:“周三,和人講話要有禮節?!?/p>
“明白。”
周衍的模樣還是順從,說出來的話卻相反。
“您身子沒有大礙的話,我先走了。過兩天回老宅看您。”
“大半夜的,你要去干什么?”
周衍頓了頓:“她還在車里等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