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為我怎么知道你爸出軌了?不得不說你們父女兩個還真是如出一轍,連惡心我的方式都一模一樣。”陳婉清從手機里調出一張照片,甩到余笙面前,“是這個人對不對?”
余笙一低頭,看見照片里她的側臉被拍得一清二楚,還有周衍的背影。他穿著她最愛的那件白色衛衣。
她不敢相信原來陳婉清暗中派了人監視她。她以為的自由也是空中的彩色泡泡,表面光鮮亮麗,卻一戳即破。她看到的光也都是假的,那是陳婉清窺探她生活的手電筒。
“你應該知道讓一個普通人在這個社會上混不下去有一萬種辦法?!?/p>
余笙當然知道,所以當時她在聚會上敢氣勢洶洶地對程佳叫囂。
現在這個回旋鏢扎在了她自己身上。
她的腦子里一幀一幀閃過她和周衍在島上度過的那些快樂日子。他牽著她逛動物園,背著她穿過夕陽下的沙灘,在星空下祝她新年快樂。
“別”余笙閉上眼,不讓淚水流出來。
陳婉清很滿意她的反應:“我給你一周時間,立馬回倫敦給我處理干凈,別讓王家發現這件事。破鞋是賣不上價的,懂么?”
“你答應我,別再調查他,放過他。我馬上就買機票?!?/p>
客廳的光很亮,但余笙覺得自己什么都看不見。
“你拿什么跟我談條件?”
“你不是要我嫁進王家嗎?你只有我一個女兒?!?/p>
她的話很隱晦,但陳婉清還是聽懂了,嗤笑道:“你還真是癡呆,為了男人連命都可以不要了?!?/p>
余笙的手抖起來,她確實沒什么可以威脅陳婉清的東西。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后一張底牌。
如果陳婉清
“不過我答應你。只要你斷干凈并且王家不會發現這件事,我也沒那閑,隨時有空去捏死一只螻蟻。”
余笙松了口氣。
她機械式地轉身,彷佛每個關節都生銹了,走進黑暗里。
>
余笙買了第二天晚上回英國的機票,但她沒有告訴周衍。
坐在寬敞的商務艙,她向空姐要了杯熱牛奶,打開頭頂的燈。一點一點翻閱著記事本里的東西。
三年前剛安定在倫敦,陸姍央建議她記錄自己的情緒變化及其原因。于是一行又一行小字填滿了空白,其中有些事她已經完全沒印象,但記錄里她的抑郁期漫長得像倫敦的霧天,永不退散。
一直到去年十月底。
1028
&,出現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