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以關心余笙的近況開始,然后在她的沉默中以勸解結束。
“那個是你媽媽,你真的要看你媽媽坐牢嗎?”
“她帶了你這么多年,這個年紀進去怎么受得了?”
“你也沒有受傷對不對?”
余笙坐在陽臺上仰望天空,這座和倫敦一樣工業化的城市上空不會有星星。這個微妙時候,她開始理解到,世界并不是絕對的黑和白,大多數是或好或壞的灰。
外公和外婆會關愛孫女,也會關愛女兒。老人念叨“家事和為先”,他們無法在手心手背之間作出抉擇。
但余笙可以。
她在周衍的陪伴下,回了一趟陳家。她當著所有人的面撩開了衣服的下擺,露出年輪一樣的傷疤。她輕而易舉地闡述了被陳婉清掩蓋過去的事實。
余笙沒有哭,也不打算祈求同情或者道歉,而是平靜地說曾經惡毒的愿望:
“我在很早以前就詛咒過,她會下地獄?!?/p>
“現在終于應驗了。”
“所以我也不會出具諒解書?!?/p>
在周衍的建議下,余笙分別給小安、張姨和方菡發過消息,然后拔掉了手機卡。
他把那張指甲蓋大小的芯片鎖在柜子里,一起鎖進去的還有余笙大部分的游戲盤,準確
來說十六歲以上才能玩的游戲都被鎖住了。剩出來的游戲盤不過寥寥幾張。
周衍收起鑰匙,和她解釋:“等過一段時間你才能玩這些游戲?!?/p>
余笙非常不情愿地同意了他的做法,短時間內她確實不適合再碰心愛的恐怖游戲。
沒有游戲,余笙失去了絕大部分娛樂活動。她坐在書桌前看書,又看不進去,一天拆五本塑封膜,五天看不完一本。
無聊滋生躁意,她變相開始找周衍的茬兒。臥室的燈開得太亮,泡澡的水溫度不夠熱,五一的零食又買錯了。
這種行為每過三天會消沉下來,因為每過三天會有醫生上門,幫周衍換藥。
余笙在看見那道歪歪扭扭的傷口,她覺得無理取鬧也不可取。
當余笙稍微安靜下來,周衍會問她要不要玩游戲,但不是那些鎖起來的游戲。
他拿出一副撲克牌陪她玩21點,余笙連這個都是在游戲dlc里學的。一開始余笙還xiong有成竹,她在游戲里一直牌運好到逆天,每次都快速贏得牌局。
但她強大的運氣到周衍這兒好像不管用了。余笙每輸掉一局就會跟他生氣,然后進入找茬的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