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這么多姓周的…”
周衍打斷她,利落地報出名字:“周衍。”
陳婉清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她還在記憶里搜尋。
“我剛從美國回來。”
“在那邊犯了樁大事,圈子里應該都知道吧。”
周衍說這兩句話的時候表情沉靜,語氣也淡,像真的在做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卻一句比一句驚心動魄。
“不可能。”陳婉清像觸電一樣,舉起被銀手鐲鉗制的雙手,猛猛地砸向桌面,她站起來雙眼通紅地盯著對面椅子上的男人,一下又一下砸在桌板上。
“不可能!”
“不可能!”
巨大的聲響動靜引來了門口警員的注意,警員沖進來,重新制服住陳婉清,責怪周衍一句:“不都跟你說犯人有精神病,怎么你還刺激她?”
周衍只是安靜地微笑。
陳婉清被警員摁住,半張臉貼在冰涼的桌板上,身體扭得跟八爪魚沒兩樣,發了瘋似地喊叫:“我他媽有精神病證明。你的手那點東西連輕傷都算不上!我不可能去坐牢,我坐牢又能坐多久?你以為我會被關一輩子嗎?”
周衍低眸凝視女人癲狂到變形的臉。
這些話律師早轉告給他,陳婉清的精神鑒定顯示確實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近兩年長期服用各種藥物。這種情況下,犯人大概率會被減刑,即使
往重判也蹲不了幾年。
但周衍覺得陳婉清到現在沒認清現實,他嘆口氣后嘖一聲:“有病就得治。”
陳婉清終于停下大喊大叫,仿佛預見什么,血紅的眼睛像是要把人千刀萬剮。
周衍緩慢地結束了他今天該說的話:“余笙不想再見你,不過我會替她履行孝心。接下來幾十年你住院的費用我會全部負責,并且讓精神病院給你配備最好的病房,最好的醫生,最好的看護。”
他依舊微笑著,看著身著制服的警員架住陳婉清的胳膊將人帶離了房間。
等房間里空下來,周衍的笑容才凝固住,臉上又恢復淡漠的冷,像對獵物失去了興趣。
他低下頭,聽見走廊遠處傳來梆的一聲,重重的關門聲。
周衍邁進家門的時候,手上拎著還冒著熱氣的小籠包。
余笙在大理石桌面的茶幾上玩拼圖,她最近新發現的娛樂活動,整整一千塊的拼圖。五一趴在旁邊的地毯上陪她。
聽見門口傳來動靜,余笙轉頭,抱怨道:“你怎么去這么久?周三,這都快四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