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鎮(zhèn)制止了接下來的話:“夠了,事情過了就過了。這個處理辦法也挺好,沒有虧待阿清和笙笙?!?/p>
余笙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沒關系,笙笙不要走我老路就行了。兩個孩子已經(jīng)吃過飯了。我準備過陣子去王家再聊聊,看尋個好日子,先把事定下來?!?/p>
余笙猛然轉(zhuǎn)頭:“媽——”
陳婉清完全沒跟她商量過這件事。
陳婉清的手摸了摸余笙的頭,笑得還是那么得體:“害羞什么?之前不是還好好的?桌上都是家里人,女孩子遲早是要結(jié)婚的?!?/p>
桌上其他人眼里,她們兩個人仿佛情深的母女。但余笙感覺自己后腦勺的頭發(fā)都快被拽下來了,頭皮生疼。
“真的嗎?小笙跟那個男孩子原來見過了嗎?她也喜歡那個男孩的話當然是最好的,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王家?”沈玉蘭聽陳婉清的話,頓時喜上眉梢。孫輩里她最放不下的就是余笙。
“當然啦,笙笙自己跟我說的?!?/p>
因為陳婉清坐在旁邊,整頓飯余笙食之無味,默默聽著外公和兩個舅舅聊著公司上的事。
她來上京的次數(shù)不多,但陳家的家庭氛圍一直很好。
兩個舅舅均扎根在上京,大舅繼承了外公的公司,二舅是紅圈所的律師。每次回來長輩們總是噓寒問暖,尤其是她得病以后。八十歲年紀的人其實并不能太懂心理疾病,但外婆總是臨走前塞給她一個厚厚的紅包,用最原始的方式表達愛:“小笙回去買點喜歡的玩具,要快樂哦?!?/p>
溫馨豐饒的土地唯獨生出了陳婉清,然后陳婉清生了她。
陳婉清和余正嶸在上京置辦了不少房產(chǎn),有一處是回上京長住的。
從老宅出來,在回去的車上,余笙緩緩地轉(zhuǎn)頭:“媽,我爸今天怎么回來?”
陳婉清的目光像吐著舌信子的蛇,冷笑一聲:“你爸還沒跟你說嗎?他睡了別的女人,被我發(fā)現(xiàn)了。我們兩個正在辦理離婚手續(xù)?!?/p>
余笙先是一愣,全身開始顫抖,憋了一晚上的眼淚嘩嘩往下掉,流進嘴里滿是咸味:“你叫我回來就是為了這事嗎?”
陳婉清看她淚眼婆娑抽搐的樣子,紙巾盒重重砸在她身上:“余笙別跟你爸一樣在我這裝可憐。哦對,這件事也不準告訴你外婆外公?!?/p>
陳婉清沒有和陳鎮(zhèn)沈玉蘭透露半分。倒不是對丈夫還有感情想留點情面,而是擔心余正嶸出軌的事傳出去,她會更被人嘲笑,一個鳳凰男的下半身都管不住。
別。
余笙吐干凈了所有晚上吃進肚子里的東西,消化到一半的食物殘渣被沖進下水道。她渾渾噩噩地靠在馬桶上,鼻子一抽一抽的。
外面有敲門聲,隨后變成咚咚的砸門聲。但余笙沒有力氣起身。
有人擰開浴室的門,陳婉清把一串鑰匙扔在她臉上,背后還跟著一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傭人。
“余笙,你又抽什么瘋?!聽不見敲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