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抬眸看他,透進來的月光描摹他好看的眉骨,半側臉擋在陰影里。
她伸出手往上,摸到他的耳骨,用力一捏。
又聽見男人低低的悶哼。
余笙開始止不住地抖,她想叫停,但嗓子發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有小聲的嗚咽。
耳邊有人低吟:“笙笙”
“笙笙”
快意順著脊椎神經爬上來,直沖腦門。
她嘗到了甜。
結束以后,周衍抱余笙去洗澡。
黑色床單到處都是水痕,今晚肯定睡不了。垃圾桶的小氣球記錄了整夜的荒唐。
余笙躺在浴缸里,浴室只開著鏡子的裝飾燈,襯得瓷磚更白。
她看清楚了他xiong膛上第二塊疤痕,更長,更明顯。
“這也是被人捅的嗎?”
“嗯。”
“那你挺幸運。”這種程度的傷,看起來能要了人命。
周衍的背部一僵。
余笙繼續說:“我也有。”她指了指小腹的位置。
“那么多人,上帝選了我,但我還是活下來了啊。為什么呢?我當時就該死在那兒。死了就不會有痛苦了,不是嗎?”
那個時候以陳婉清和余正嶸的年紀,還來得及要第二個孩子。可惜兩個人的關系已經出現裂縫,陳婉清抓著從佳士得上拍回來的清代花瓶丟向余笙:“你個賤種怎么不去死啊?”
碎了的花瓶是拼不回去的。
當初死在醫院里多好。被安放進小小的棺材,牧師站在盡頭念誦圣經。她的校長,老師,同學們會穿上漂亮的黑色禮服,攥著手絹,連那個代表美式的室友都要假惺惺地流上幾滴淚。
周衍沉默地看著少女的頭平仰在浴缸的邊緣,眼尾紅紅,沒有一滴淚。
余笙又發病了,像在坐過山車,剛剛是頂端,現在是低洼。
所以她才會跟他zuo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