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落了地場秋雨,帶走了漫長炎熱的夏季,迎來了清爽宜人的秋天??斓匠晕顼埖臅r間了,鄭昆百無聊賴地看完了今早送來的所有的報紙,圖書館的辦公室里靜悄悄的,懶洋洋地依靠在綿軟椅背上,聽著女秘書坐在靠近門邊的電腦前「劈里啪啦」想著的單調而又乏味的鍵盤聲。從灑滿陽光的窗戶往外望去,對面高聳著的教學樓朝陽的一面反射過來的陽光亮得有些耀眼。
鄭昆每天上午十點半到這里來上班,身邊只有一位負責統計圖書借還的女秘書,他一般就只是喝茶看報紙,女秘書則在電腦上打游戲和聊天,時間的移動在這里變得緩慢,似乎多得無處打發。剛調到圖書館來的時候,鄭昆很是不習慣這種的悠閑的節奏,有時甚至坐立不安地在辦公室里踱來踱去,不過熬了半年也就慢慢地習慣了,心想破罐子破摔,也就不大在意以前同事們的目光了。
今天也一樣,習慣性地看完報紙后便無事可做,他將椅子挪到窗戶邊,躺下去把腳高高地翹在窗臺上,抽出一支煙來點上悠悠地抽吸著,瞇著眼睛眺望高樓間口字型的天空,蔚藍的天空里不時飄過一段白云,就像有人用石灰刷在天空里揮灑而過似的。望著這澄凈的秋日天空,思緒便如那白云一樣飄散開來,腦海里又浮現出了秀怡那身雪白完美的胴體,耳邊仿佛又響起了她那抑揚頓挫的shenyin聲。
在這樣安謐晴朗的秋日,大概只有自己才有條件這樣一門心思地想情人吧。
自從在海邊賓館幽會回來后,不知不覺又過了十來天,鄭昆料想在這個時候秀怡應該在家里,便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無聲無息地越過秘書身邊從辦公室出來,下了樓梯打開疏散通道的那扇門,抬腳走了進去拿出手機來撥通了秀怡的電話,一陣彩鈴聲過后,便聽到了女人那甜美的聲音:「喂!是誰?」
「傻瓜,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是我呢!」鄭昆竟有些激動,緊張地握緊了電話往身后的走廊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后才對著電話小聲說道:「好幾天沒跟你打電話了,突然想聽聽你的聲音?!?/p>
「騙人!」秀怡在那頭嬌聲嗔道,似乎也很激動,停頓了一小會兒才問:「你現在是在在學校吧?」
「對啊,是在學校,一天到晚簡直無聊透頂了,除了想你之外就沒事可做了!」鄭昆如實地說。
「你別貧嘴!誰知道你想的誰呢?」秀怡不相信地說,她是知道鄭昆身邊有一位長相不錯女秘書的,常常不經意地拿來開他的玩笑。
「別胡思亂想的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吶!」鄭昆也怕碰翻了醋瓶子不好收拾,趕緊加以辯白,「剛才我在看天上的白云,覺得那白云的顏色就跟你的肉體一樣的白,想著想著roubang就硬起來了……」
「瘋了!瘋了!大白青天的,你在瞎想些什么呢?」秀怡在電話那頭「咯咯」
地笑個不停,還一會兒才歇下來,對著話筒幽幽地說:「剛才我也在想你,想得下面的rouxue都有些發潮了呢!」
「真的呀!那咱們還到還到以前哪家賓館去好不好?」鄭昆一高興,便冒冒失失地提出了邀請。自從上次幽會回來后,鄭昆一直克制著不給她打電話,可心里卻一直為秀怡提心吊膽的:她瞞著丈夫連續兩個晚上在外面過夜,會不會遭到盤問?便趕緊補問了一句:「上次回來……沒事的吧?」
「沒事兒!」秀怡簡單地回答道,頓了一頓又說:「你怎么這么心急?!這不是還有一天才到周末嗎?現在就說這事,是不是早了點?」
「不早!不早!一天很快的,我能忍,你答應還是不答應?」鄭昆急切地說道,末了又覺得沒有多大的說服力,便把報紙上看到的娛樂報道搬出來救場:「這個周六,就在那邊不遠的一個電影院,正在上演新拍的《色戒》呢!大片,梁朝偉和湯唯主演的,據說漏點尺度很大……想去的話我在網上訂票!」
「去!」秀怡回答得很明快,幾乎是脫口而出,說罷似乎發覺說得太露骨了,忙改了口慍怒地說:「都是你不好,把我弄成這樣!就是不知道好看不好看?好看的話我就去!只要你那邊沒有問題,我這邊是沒有關系的……」
「當然好看啦!要不好看,我能叫你嗎?」鄭昆趕緊言之鑿鑿地說,試圖掩蓋內心卑劣的企圖,「我這邊沒問題,就這樣說好了,到時候給你打電話!」他說,他和妻子之間早已沒有了任何溫存,妻子早就不過問他的行蹤了。
打完電話回到辦公室里,秘書告訴他說剛剛有位叫任道鵬的來電話找他,鄭昆就用辦公室的座機給任道鵬回了個電話,任道鵬在電話那頭說明晚下班后想和他喝酒。他想想沒事,便爽快地答應了,約好明天下午六點在校門對過的小飯館見面后就掛斷了電話,并囑咐秘書在網上幫他定了兩張電影票。
第二天下午一下班,鄭昆回了趟家換了便裝,便馬不停蹄地趕往校門口的飯店里,任道鵬早在那里等著他了,這是他們經常碰面喝酒的地方,店里的老板和伙計都認識他倆,對他們也格外的熱情。
「幾天沒來,就變了個樣子,都快認不出來了呢?」鄭昆一邊脫掉外衣坐下,一邊轉著頭四下看了看:店還是那家店,只是柜臺和桌椅都由以前的漆紅色換成了嶄新的原木色,桌子也加了好幾張,顯得有些擁擠。
「是變新了,就是太亮了點,有點晃眼,還不如以前舒適呢!」任道鵬說,拾起桌上的菜單來遞給他,客氣地說:「上次是你請的我,這次換我來請你了,愛吃什么點什么,今兒可得喝個夠本,都算我頭上!」
「好長時間沒在一起喝酒了!」鄭昆會心地笑了小,要了一鍋砂鍋頓羊肉湯和兩個現炒蔬菜,回頭叫伙計先上兩瓶啤酒。作為???,他很理解任道鵬的懷舊情結,所以對他的不滿一笑置之——換了樣還不是一樣能放肆地喝酒,一樣能放肆地說話。
任道鵬先干倒滿了一杯啤酒,「咕嘟嘟」地灌下喉嚨去,末了咂咂嘴巴說:「你和我們學校的才女老師發展到什么地步了?得手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