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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山外還有山（第1頁）

上泉鎮(zhèn)一座不小的合院三進(jìn)宅子里，一個精瘦陰郁、掛著稀疏胡須的白臉中年人正在院里乘涼。上泉鎮(zhèn)的夏天很舒適，到了傍晚清風(fēng)吹來，特別涼爽。一個穿著灰布仆人衣衫的下人跑進(jìn)來，彎腰慌慌張張地說：“李縣丞！胡縣尉回來了！”

“怎么了！？出事了？”

“出事了！這次他出去幾天，頭幾天很順利，搶了兩個村子，兩戶大戶人家，一個小商隊。今天在雙梁村出了事！村民有準(zhǔn)備，糾結(jié)了十幾號人埋伏了胡縣尉?！?/p>

“廢物！帶著三四十人，還搶不了個百十口人的小村子！死了幾個？”

“回來十三個，其中有三個傷的！死了和被抓的二十六個！”

“唏。。。。。?！崩羁h丞倒吸一口冷氣！事有點大了！一時他愣住了。站起身在院里踱了幾圈，冷聲道：“你給許縣令寫個塘報，就說三天前胡校尉去巡邏，巧遇北山土匪，和土匪激戰(zhàn)死了二十多人，先安排撫恤。再請調(diào)云南縣境內(nèi)張校尉派一隊人來接替胡縣尉駐守上泉鎮(zhèn)?！薄白尯笫窒履切U物都閉嘴，胡大，胡四暫時到云州城待一段時間，避一避。過兩天不行就讓他兩人去南路軍中報到，不能再讓他們回來了！”

“再派幾個靠得住的去雙梁村打聽一下，看看村民怎么說！”“我走一遭去見一下許縣令，你去準(zhǔn)備三百兩封口銀子！”

“好，我馬上去辦！”那仆人立即跑了出去。

與此同時，雙梁村馮家院子里，張老道、李老夫子、石鐵匠師徒、馮家兄弟，孫家兄弟、孔盛冬、小夫子李知行一干人都圍坐在院子里。氣氛有點肅穆緊張！

“哎！是官軍，我和知行看了佩刀，內(nèi)衣、靴子，有幾個都沒換，活口也認(rèn)了！“李老夫子開口說！

“從前年開始搶了不少村子了，人殺了不少！還劫道！”小夫子補充說。

“什么世道！官軍扮土匪！”張老道氣憤地說，“這土匪哪里能清剿完，清剿完了扮誰去？”“背后哪些人在做主？不知道是多大的官？”

眾人不語，這殺匪殺成了官軍，真是都沒想到！馮五哥說：“打死了十九個，抓了七個，都有傷，怎么辦？”“還搜出二十多貫錢，不少銀器、首飾。首飾上還沾血呢！”

馮七姑娘給眾人倒了點水，提著陶壺站在一邊也發(fā)起了愁，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孔盛冬。

馮老大想了想問：“慶兒，你怎么看？”

“我們殺的就是土匪！還得給縣里報村里也傷了不少人！請縣里做主，告土匪劫掠，請縣里派兵圍剿北山土匪！再請縣里給傷者撫恤！還要提提要求，他們心里有鬼，大概會應(yīng)允。鐵礦明令禁止我們采，所以鑄鐵坊只能偷著干，可是現(xiàn)在鐵匠鋪、碳廠我們要辦官憑！就說讓村里人多點生活來源！縣里應(yīng)該能通融?！笨资⒍f完，抬頭看了眾人一圈。

眾人暗驚！這小胖子竟然有如此眼界！接著眾人齊齊點頭。

“有勞老夫子了！你來執(zhí)筆，我、孫二哥和您老再去一趟云南縣城吧！”“把繳來的刀挑幾把，再找?guī)装哑撇竦?、單刀就說是土匪的。不能留活口！傷的老三你們幾個處理了，挖坑深埋！不要遲疑，今天如果我們沒頂住，估計這會兒村里我們的親眷、鄰里不知道能剩幾個！”

“對，這幫該殺的！我們沒退路了！大石頭、小石頭你兩個一起去！”石鐵匠也是個性情中人，知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就吩咐兩個徒弟去幫忙。

孫大、孫二對看一眼，點頭都不再說話。

“拿錢去上泉鎮(zhèn)租個鋪子，開個藥材鋪，順便賣點山貨！上泉鎮(zhèn)歸云南縣管，兩個地方離得又近，兩邊有事情我們都好提前知道?！薄吧先?zhèn)人雜，消息來的快，云南縣里有消息，上泉鎮(zhèn)能立即知道，從今以后恐怕我們得更小心，防著些這些官老爺，數(shù)他們壞！”孔盛冬又補充道！在鎮(zhèn)上開鋪子做生意是他早有的心思，光靠上山打獵，種地刨食只能解決了吃飯，不夠交官家現(xiàn)在多如牛毛的稅賦，想活得好得找出路，何況這事一舉多得，此刻正好一并提了出來。

事情來得太急，聽完孔盛冬的話。幾個主事人商量了幾句，補充了一些具體的做法便先準(zhǔn)備這樣做。反正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摸著石頭過河吧！

“讓王家去吧，那一家父、子都精明，他家原來便是經(jīng)商出身，在村里種地也少，打獵也不行，沒多少收入。”孫二哥立即附和，大家都清楚，有了自己的地方，再不用進(jìn)鎮(zhèn)子里撂地攤受欺負(fù)，直接送過去就能賣錢?！斑€有，讓小夫子管著村里的大帳就行了！”

“我再去縣里聽聽風(fēng)聲?！睆埨系雷愿鎶^勇也準(zhǔn)備明早動身走一趟。

“近日里，村里其他人少出村，有外人來就說和土匪打了一仗，怕土匪再來報復(fù)！”馮老大反復(fù)吩咐了眾人兩次。

眾人就這樣定下了章程！馮老大送李老夫子到了院子外，李老夫子喃喃地說：“這慶兒啊，算是可造之才，臨危不亂，假以時日，能替村里扛大事，多磨練他、好好待他！”?！拔抑?！他心思重，想得多，村里年輕一輩也都不錯，亂世里但盼他們能一起維持下去。”馮老大應(yīng)聲！

云南縣，許縣令所在縣衙內(nèi)。

“許縣令，李縣丞怕是出事了！”張書吏一早就在許縣令身邊匯報著得來的新消息。“胡校尉那個莽貨折了好多人，估計這幾天李縣丞肯定來，他怕您深追，一定得來探探您的口風(fēng)，堵堵您的嘴。”

“這個李縣丞在上泉鎮(zhèn)膽子也太大了！下手如此狠毒！消停了也好，云州這邊可能要來個麻煩的新上官大人！老主子為朝廷打仗缺錢缺人，要通商路，河?xùn)|道內(nèi)要太平一些。也該給他們點教訓(xùn)，讓他們安分一段時間?！薄澳阈量嗯芤惶耍蜄|面白石山的土匪也說好，最近不要搶云州來往的商隊；北山那邊派人去鎮(zhèn)壓一下，盡力控制局面，確保這一段時間不要惹出事?！痹S縣令說完摸了摸胡須平復(fù)了心情，這才邁著平步進(jìn)了內(nèi)堂。反正不管怎么樣他能推到李縣丞那里，不用擔(dān)心什么，只要能糊弄了上面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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