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少年往病床邊一坐,焦元南皺著眉頭問道:“咋整的啊,周哥?咋回事兒,誰干的?”
老周嘆了口氣說道:“道外那個楊斌,前天他就派人來了,被我給攆走了,張嘴就要五千塊錢,他要是要個一千兩千的,我也就給了。今天上午他又來了,我說給他兩千塊錢不行,非得要五千。拿汽水瓶子砸我,還把我一頓踢。”
張軍一聽,怒從心頭起:“這也太欺負(fù)人了!”
老周無奈地說:“算了,我也想好了,就當(dāng)破財(cái)免災(zāi)了。咱還能掙回來,沒有他楊斌,可能還有李斌、王斌、孟斌啥的。誰讓咱干這買賣呢?等我養(yǎng)傷出院,就把錢給他。”
在那個年代,治安確實(shí)不是特別好,這幫流氓膽子也大。老周覺得就算報(bào)了警,人家要是報(bào)復(fù)起來,自己也沒好果子吃,所以也就認(rèn)了這五千塊錢。
張軍卻不甘心:“周哥,五千塊錢干啥不好啊?給他?瘋了吧!那咱就這么認(rèn)了?
人家可是道上大哥,兄弟又多。”
焦元南看著老周,眼神堅(jiān)定:“周哥,這事兒你要是信得過我,你就別管了。他不叫楊斌嗎?我?guī)湍愠鲞@口氣。”
老周眼中露出一絲懷疑,又看了看焦元南和張軍。
這時劉雙說話了。劉雙是張軍姑姑家的孩子,他說道:“周哥,那楊斌可挺牛逼的,咱要是把楊斌給打了,咱在道外區(qū)可就出名了,真正揚(yáng)名了。可咱能干得過人家嗎?”
焦元南瞥了他一眼:“有啥牛逼的?他不也是人嗎?白刀子進(jìn)去,紅刀子出來,他不也得躺下?”
王福國和漢強(qiáng)在后面看著焦元南和張軍,也附和道:“對,就磕他,怕啥的。”
此時,這幾個孩子說完這番話,老周看著他們,陷入了沉思。
老周原本已經(jīng)認(rèn)了這事,可當(dāng)他看著眼前這幾個孩子時,心中又有了別樣的想法。
老周畢竟是成年人,不像這幫孩子那般沖動。他心里有兩個念頭,一方面覺得這幫孩子恐怕不行,但另一方面又想著萬一他們很猛呢?就像前段時間他們把劉文杰給收拾了,這事兒老周也是知道的。
老周開口說道:“小南,小軍啊,你們幾個在我這也有兩年了。周哥啥也不說了,幾位老弟,如果你們真能把周哥這事給辦了,真把楊斌給收拾了。周哥我本來都認(rèn)了這事,現(xiàn)在也算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我不是覺得你們不行,要是你們真能把他給干趴下,我說真的,這五千塊錢我寧可給你們。我給你們一年五千,你們拿著這錢去掙更多的錢。我老周也不是小氣的人。”
張軍一聽,瞪大了眼睛,在一九八五年,十八九歲的小年輕能有啥大出息。
他說道:“啥?一年給五千塊錢?周哥,你可說話算話。我要是把楊斌給干了,這五千塊錢你可得給我,一手交錢一手辦事。”
焦元南連忙說道:“這錢我們不要,我們把你當(dāng)朋友,當(dāng)老大哥,平常在這兒玩得高興,吃吃喝喝抽抽煙,也沒少麻煩你。我們是真心幫你不是為了錢。”
張軍推了推焦元南,焦元南這人很講究,一開始也說不要。
可一聽五千塊錢,焦元南也有點(diǎn)動搖了。
這時候老周一瞧,也看出來焦元南確實(shí)不是很想要錢。
張軍一看,這不要錢可不行啊,誰會白干這事呢?
老周一瞅,說道:“小南、小軍,你們放心,周哥我不是小氣的人。你們幾個小子要是真把楊斌給收拾了,這錢我一分不少地給你們。我認(rèn)了,這錢給你們和給楊斌那區(qū)別可大了。”
張軍一聽樂了,說道:“一年五千,我們五個人一人一千塊錢。我爸媽一年也掙不上一千塊啊。不過周哥,這事兒可沒那么容易。”
老周嚴(yán)肅地說道:“但是你們可別高興太早了,我把丑話得說在前頭。
張軍一聽,忙問道:“啥事兒?周哥。要是真把楊斌打了,錢你可得給我們。
老周接著說,但我得先說清楚,楊斌可是個成年大混子。咱們在道外跟他過招,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出啥事兒可別怪周哥不講究,周哥可不能管。要是打壞了或者出別的狀況,被打了啥的,都別找周哥。丑話得說在前頭,出啥事我可不管,跟我沒關(guān)系。你們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