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還未完全消散,訓練場上便已彌漫著一股金屬冷卻劑特有的刺鼻氣息。
冰冷的空氣中,霧氣如同輕紗般飄忽不定,為這片安靜的訓練場平添了幾分肅殺之意。
約翰·提托緊緊貼著額頭在魔導裝甲冰冷的觀察窗上,呼出的熱氣瞬間凝結成細密的水珠,模糊了他的視線。
遠處,塔樓頂端傳來蒸汽鐘聲,沉悶而悠長,一聲聲敲擊在學員們的心頭,震得他們心頭微微發顫。
但這顫抖,并非源于對駕駛魔導裝甲的恐懼,而是另一種更為復雜的情緒在心中激蕩。
作為一般,象征著一份特殊的榮耀。
昨夜彩排時不慎摔斷的腳部裝甲,已被艾倫連夜更換完畢,斷裂處的新鮮焊點,在晨曦的微光下,泛著一絲不甚起眼的橙紅。
時至今日的他,依然有些毛手毛腳,但約翰認為他自己與以往已經是兩個人了。
“全體注意!”
艾倫的聲音驟然切入公共頻道,如同冰冷的鞭子抽響在耳畔,震得埃里克頭盔都險些歪斜,驚得他一個激靈。
“明天,將有一千名新生前來觀摩演習,誰要是敢在演習中把演習彈打偏了位置。”
艾倫的聲音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可就不僅僅是挨餓,掃廁所這么簡單就能解決的了。”
“當然,就算你們真的丟人了,其實也無所謂,新生們也未必能見到你們這群家伙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不過,懲罰還是要有的。”
“如果明天,誰膽敢讓我在新來的學弟學妹們面前丟了臉,你們說,該怎么辦?!
!”
艾倫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戲謔,仿佛只是在開一個無關痛癢的玩笑,但所有學員都清楚,教官的玩笑,往往比最嚴厲的訓斥更加可怕。
“就罰他三個月薪水!”
三十二個聲音異口同聲地搶答,聲浪幾乎要將通訊器都震得嗡嗡作響,卡爾緩緩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后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這是他們早就暗中商量好的“計劃”
。
通訊器另一端,艾倫笑了,低沉的笑聲中,似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看來這幾個月的嚴苛訓練,并非毫無意義。
訓練場內,敏感的學生們驚詫地發現,艾倫教官的笑容,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真實,更加開心,那笑容中,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時間流逝,很快便到了士官學校開學日。
菲爾德士官學校門口,熙熙攘攘,人頭攢動。
幾百上千名新生在家長的陪同下,陸續抵達學校進行入學登記,放眼望去,人潮涌動,熱鬧非凡,米哈爾站在校門口,望著眼前這番景象,竟產生了一種錯覺,似乎今年前來報到的新生,比往屆都要更多一些。
十四歲到二十歲不等的年輕人,在校門口有序地排成長隊,他們身上穿著各式各樣的服裝,從衣著打扮上,便能清晰地分辨出各自的家庭地位與社會階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