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她即將抵達目的地,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一個完全出乎她預料的身影,如同幽靈般出現在了后門那略顯昏暗的門廊下。
“父親!”
露易絲的腳步戛然而止,身體瞬間僵住,臉上的從容鎮定也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身為羅門帝國四大實權貴族之一,權勢煊赫的奧古斯特大公爵,此刻卻完全沒有平日里在議會或社交場合那般威嚴莊重的模樣。
他穿著一身相當隨意的深藍色絲絨居家服,腳下甚至是一雙柔軟的室內拖鞋,就這樣悠閑地坐在一把看起來與周圍華貴環境格格不入的、甚至有些廉價的折疊塑料椅子上。
仿佛他不是一位公爵,而只是個享受午后閑暇的普通市民。
在他手邊的簡易玻璃茶幾上,放著一杯剛剛沖泡好的紅茶,正裊裊地冒著溫熱的白氣,散發出淡淡的醇香。
阿爾貝爾·斯泰因·奧古斯特,緩緩合上手中那份最新的《帝國時報》,抬起頭,深邃的目光落在自己女兒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中卻帶著洞悉一切的了然。
奧古斯特大公這副與平日截然不同的親民模樣,看起來倒真像個準備出門遛彎,順便去街角咖啡館坐坐的中產階級紳士。
他將報紙仔細折好,放在一旁,對于自己女兒為何沒有按照吩咐去書房等候,而是鬼鬼祟祟出現在這里,似乎一點也不感到奇怪。
“急著去哪里啊,我的小露易絲?”
阿爾貝爾的聲音平和溫和,聽不出喜怒,但那雙眼睛卻銳利,分明看透了她的小心思。
“是準備去參加什么化妝派對嗎?”
露易絲的心頭一跳,腳步像是被無形的力量定在了原地。
她父親的語氣聽似隨意,話語卻讓她有些發窘。她抿了抿唇,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像被當場抓個正著。
“父親。”她開口,聲音比預想的要干澀幾分。
阿爾貝爾指了指旁邊另一把同樣與周遭華美環境格格不入的折疊塑料椅,與他身下那把正好湊成一對。
“站著不累么。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還可以給你稍微提供點線索。”
“既然都到這兒了,不如坐下來,陪我這老頭子說說話,怎么樣?”
露易絲眉心微蹙,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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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一眼父親悠閑的神態,最終還是依言在他身旁落座,椅子腿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盡管心中焦急如焚,但她明白,父親既然如此姿態,絕非有的放矢。
“父親,您想要和我聊些什么呢?”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不泄露半分急躁。
看著露易絲那副故作鎮定,實則眼底深處藏不住焦躁的模樣,奧古斯特大公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卻沒有立刻切入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