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感恩戴德,帶著孩子回了地下室的保姆房間。
“后來……”祝父的聲音低沉渾厚,一句句回憶著,可祝珩什么都聽不進去了。
因為那些后來,無不與他有關。
一場大夢里,他如受刑一般,一場場見證了回憶對自己的凌遲。
養(yǎng)好身體回到祝宅那天,祝珩被俊秀的少年牽著下了車。小少爺完全不知道自己記憶早已錯亂,凌落氣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面露驚喜,被汗水打shi的微紅臉頰dang出一個溫柔的笑。祝珩拽了拽旁邊人的衣角,奇怪地道:“哥哥,你認識?”
那時凌落臉上的失落讓他心碎。
他想對他說:“別難過?!?/p>
好幾年時光匆匆而過,男孩的眉眼長開了些許,成了一個青澀的少年。操場邊,少年身著校服,眼睜睜看著對面的鐵柵欄,手中提著香氣四溢的午餐,望眼欲穿。
另外一個同樣穿著校服的少年跑來,對他道:“怎么了?你哥不來?”
少年難掩失落,道:“阿琛,哥說他忙?!?/p>
被稱作阿琛的少年唇角微勾,“真不明白你,魔怔了似的,把人家當祖宗供了這么多年,早知道救你一命能得到這么好的待遇,我當初就算不去外婆家也得跟著你把你撈上來?!?/p>
少年眉眼一撇,笑罵:“去你的?!?/p>
有個穿著高年級校服的清瘦少年路過,纖細的腳踝藏在棕色的校服褲腳中,顯得他異常蒼白,一看就是長時間營養(yǎng)不良。
少年手中拿著個簡陋的塑料餐盒,目不斜視地從兩人身旁路過。
叫作阿琛的少年指了指清瘦少年單薄的背影,道:“哎,這不是你家那個保姆的兒子嗎?怎么見了也不打個招呼?”
少年眼神盯緊漸漸遠離的與顧楠十分相近的背影,嘲弄道:“誰知道呢,這人奇奇怪怪的,好多年了都這樣。我哥跟他打招呼他也愛答不理的,覺得自己多清高呢?!?/p>
阿琛朝祝珩手中的高檔餐盒努了努嘴,“反正你也吃不完,不如給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