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管家疼得慘叫起來,額頭上瞬間布滿冷汗。
“說,柳氏讓你來做什么?”帝淵的聲音沒什么起伏,腳下的力道卻又加重了幾分。
“是……是柳姨娘讓我來看看……看看您是不是真的睡了……”管家疼得話都說不囫圇,“她說……說要是您沒睡,就放些‘好東西’進您屋里……”
“好東西?”
“是……是迷魂香……”管家從懷里掏出個小小的瓷瓶,雙手發(fā)抖地遞過來,“她說……讓您明天沒力氣反抗,乖乖去黑風(fēng)礦洞……”
帝淵拿起瓷瓶聞了聞,里面的香氣甜膩膩的,帶著股子劣質(zhì)草藥味。這種貨色對付凡人行,想放倒個煉體境修士都難,更別說他這具住著道則之主殘魂的身體了。
“柳氏倒是舍得下本錢。”他把瓷瓶揣進懷里,算是收了份“禮物”,“礦洞那邊,她還安排了什么?”
管家眼神閃爍,顯然還想隱瞞。帝淵腳下又是一用力,只聽“咔嚓”一聲輕響,管家的慘叫聲差點掀翻柴房頂。
“我說!我說!”管家徹底嚇破了膽,“她跟礦洞的王管事說好,讓您進洞后……就把通往深處的石門關(guān)上,那里有……有三階妖獸鐵脊狼……”
帝淵點點頭,跟他猜的差不多。他蹲下身,看著在柴草堆里蜷縮成一團的管家,突然笑了笑:“你說,要是我現(xiàn)在殺了你,柳氏會不會再派個人來?”
管家嚇得魂飛魄散,連連磕頭:“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大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饒你可以。”帝淵的指尖在他臉上拍了拍,像在打量一件貨物,“但你得幫我辦件事。”
……
半個時辰后,管家一瘸一拐地走出帝淵的院子,臉上帶著未干的淚痕,褲腿上還沾著柴草。他回頭看了眼那間黑黢黢的屋子,打了個寒顫,頭也不回地往柳氏的院子跑——他得趕緊告訴柳姨娘,那傻子真的瘋了。
屋內(nèi),帝淵把從管家身上搜來的二十塊下品靈石攤在桌上。這些灰撲撲的石頭泛著微弱的靈光,是下界最通用的貨幣,也是修煉者用來加速修行的基礎(chǔ)資源。
“聊勝于無。”他拿起一塊靈石,指尖輕輕摩挲。靈石里的土系道則稀薄得可憐,還混雜著不少駁雜的氣息,也就比直接吸收天地靈氣快上那么一絲。
他將靈石握在掌心,運轉(zhuǎn)混元道胎。心口的胎記再次發(fā)燙,一股溫和的吸力從掌心傳來,靈石里的靈氣順著經(jīng)脈緩緩流入丹田,經(jīng)過胎記過濾后,原本駁雜的氣息變得純凈了許多,融入那滴元力液中。
“果然,有資源就是不一樣。”帝淵感受著丹田內(nèi)微微壯大的元力,暗自點頭。這二十塊靈石,夠他安穩(wěn)修煉三天,足夠把這具身體的根基再打牢些。
窗外的月亮漸漸西斜,夜色越來越濃。帝淵坐在桌前,借著月光翻看從管家身上搜來的一本破舊小冊子——《青陽城修行記》,里面歪歪扭扭地記著些基礎(chǔ)的煉體法門,還有幾處標注著城內(nèi)售賣修煉資源的店鋪。
“百草堂……”他的目光停留在這三個字上。冊子上寫著,百草堂的東家是柳氏的娘家,專賣各種療傷藥和淬體湯,偶爾也收售低階妖獸材料。
“倒是省得我一個個去找了。”帝淵把小冊子折好揣進懷里,吹滅了桌上那盞快燒完的油燈。
黑暗中,他重新盤膝坐好,心口的淡金色胎記如同呼吸般明滅。窗外的蟲鳴漸漸稀疏,天地間的靈氣隨著他的呼吸緩緩流動,像潮水般一次次沖刷著這具年輕的身體。
“煉體境……輪脈境……”帝淵在心里默念著,“很快,這些都將成為過去。”
他能感覺到,混元道胎正在貪婪地吸收著一切可利用的能量,那縷纏繞在骨骼上的混沌氣越來越凝實,丹田內(nèi)的元力液也在緩慢而堅定地增長著。
黑風(fēng)礦洞也好,柳氏的陰謀也罷,都不過是他重回巔峰路上的墊腳石。
天亮?xí)r,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洞照在帝淵臉上,他緩緩睜開眼,眸中金光一閃而逝。一夜修煉,丹田內(nèi)的元力液已經(jīng)漲到了三滴,經(jīng)脈也拓寬了少許,雖然還沒突破到輪脈境,但這具身體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比昨天強了太多。
“該去會會那位王管事了。”帝淵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發(fā)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脆響,像久未上油的機器重新轉(zhuǎn)動起來。
他推開房門,清晨的空氣帶著露水的shi氣撲面而來。遠處傳來族人練拳的呼喝聲,夾雜著孩童的嬉鬧,一派祥和景象。但帝淵知道,這片祥和之下,藏著多少齷齪與殺機。
他抬頭望向東方,那里的天空已經(jīng)泛起魚肚白。九重天在上,三千界在遠,而他的路,才剛剛開始。
“等著吧。”帝淵的聲音消散在晨風(fēng)里,“我會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