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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秘境初逢（第1頁）

秘境初逢

黑風渡的殘月下，帝淵踩著滿地碎銀般的月光踏上山路。青鬃馬的蹄鐵叩擊著青石，發出“篤篤”的輕響，像位沉默的旅者在計數前路的坎坷。藤筐里的輪玉佩與冰蓮玉佩正隔著狼皮輕輕碰撞，發出“叮咚”的清鳴，像是兩滴露水在荷葉上私語。

“再往前就是黑風秘境的結界了。”他勒住韁繩，望著前方被濃霧吞噬的山口。那里的霧氣泛著淡淡的紫金色，隱約可見扭曲的光線——這是空間道則紊亂的跡象，與《黑風山脈異獸錄》里描述的“界域裂隙”如出一轍。青鬃馬不安地刨著蹄子，鼻孔里噴出的白氣在半空凝成冰晶，顯然感知到了結界內的兇險。

帝淵翻身下馬，將韁繩系在株老松的虬枝上。松樹皮裂開的紋路里滲出琥珀色的樹脂，在月光下像淌下的淚珠。“在這里等我。”他拍了拍馬頸，掌心傳來的震顫漸漸平息，這chusheng竟像是聽懂了般，溫順地垂下了鬃毛。

剛踏入霧中三步，周遭的光線突然扭曲。原本清晰的山路化作無數條分叉的小徑，每條路上都浮動著不同的景象——有的燃著熊熊烈火，隱約可見焚陽族修士的身影；有的覆著萬年寒冰，冰棱間似乎藏著玄冰族的印記；最詭異的是條布滿血色的路徑，盡頭竟立著塊刻滿輪回符文的石碑。

“幻境？”帝淵指尖凝聚起雷霆道則，淡紫色的電光在掌心炸開。幻境如被戳破的水泡般碎裂，露出身后追來的三道黑影。為首者身披黑袍，兜帽下露出張布滿火焰紋章的臉，正是焚陽族的長老炎煞——元府境后期的強者，比炎烈高出整整兩個境界。

“小chusheng，竟敢傷我族少主，今日定要你神魂俱滅！”炎煞的聲音像燒紅的烙鐵刮過鐵板，周身騰起的火焰將霧氣燒得滋滋作響，露出他身后兩位同樣氣息強悍的族老。

帝淵瞳孔微縮，識海里的前世意識已將三人的道則軌跡拆解完畢：炎煞的火焰道則最為精純，左手袖口藏著枚焚天石符；左側族老擅長土系防御，腰間的青銅鏡能反彈三成攻擊；右側族老的道則最為駁雜，顯然修煉了某種吞噬異種道則的禁術。

“以三敵一，焚陽族的臉面都讓你丟盡了。”帝淵緩緩抽出匕首，暗紫色的刃身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今生意識正快速調動體內元力，將雷霆、冰系、土系三道道則在丹田內結成三角陣——這是他昨夜結合《混元霸典》悟得的防御陣型，能最大限度發揮不同道則的協同之力。

炎煞被戳中痛處，怒吼著揮出一掌：“找死！”赤紅色的火焰在他掌心凝成只巨爪，爪尖的熱浪竟將空氣燒得扭曲，連空間道則都泛起漣漪——這是焚陽族的中階術法“焚天爪”，威力遠超炎烈的火龍術。

帝淵不退反進，將冰系道則注入地面。剎那間，腳下的青石凍結出層晶瑩的冰殼，冰殼上蔓延的裂紋里竄出淡紫色的雷光。當火焰巨爪落下時，冰與雷突然爆發刺眼的光芒，形成道旋轉的光盾——這是他融合兩種道則創造的“凍雷盾”，冰霜的陰寒與雷霆的狂暴相互激蕩，竟硬生生擋住了焚天爪的沖擊。

“咔嚓！”

光盾碎裂的瞬間，帝淵借著反震之力閃退三丈，恰好避開左側族老擲來的青銅鏡。鏡面反射的紅光擦著他的耳畔飛過，將身后的古松炸成漫天火星，松針在火焰中化作金紅色的流螢，紛紛揚揚落了滿地。

“好快的身法！”右側族老突然怪笑，身影竟化作道黑煙纏了上來。他的指尖泛著灰黑色的光芒，所過之處的草木皆迅速枯萎——這是吞噬生命力的邪道術法，與萬毒族的“腐心爪”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帝淵心頭一凜，前世意識突然在識海吶喊：“是‘噬道魔功’！別被他的道則沾染！”這功法源自三千界的魔道支流，能強行掠奪他人道則，修煉者往往會被反噬成不人不鬼的模樣。

他猛地旋身，匕首在周身劃出道圓弧，雷霆道則順著刃尖噴涌而出，在身周織成張電網。黑煙撞上電網的剎那發出“滋滋”的慘叫，顯露出族老布滿肉瘤的真容。那怪物的脖頸上長著張扭曲的臉，七竅里都淌著巖漿般的血珠，看得人不寒而栗。

“一起上！”炎煞見久戰不下，突然祭出腰間的焚天石符。赤紅色的符紙在空中燃燒，化作頭兩丈高的火焰巨狼，狼鬃上跳動的火苗竟帶著淡淡的金色——這是蘊含太初炎核碎片的征兆，與帝淵前世見過的焚陽族鎮族之寶氣息同源。

左側族老的青銅鏡同時射出紅光，在火焰巨狼身上凝成層鎧甲；右側族老則化作黑煙鉆進狼腹，巨狼的瞳孔頓時泛起灰黑色的兇光。三者合力催動的術法竟產生了道則共鳴，連周圍的空間都開始劇烈震顫。

帝淵深吸一口氣，識海里的雙意識突然高速旋轉。前世意識將所有道則軌跡推演至極致，今生意識則將混元道胎的吞噬之力提升到巔峰。心口的淡金色漩渦瘋狂旋轉，九道道紋同時亮起，尤為耀眼——那是吞噬炎烈道則后凝結的印記。

“混元霸典——秘境初逢

不知過了多久，雙腳終于踏上實地。帝淵踉蹌著站穩，發現自己正站在片巨大的蓮池邊。池中的蓮葉如碧玉雕琢，葉面上滾動的露珠里竟映著不同的人影——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在廝殺，宛如一個個濃縮的輪回。

“這里是……往生蓮池？”他低頭看向水面，自己的倒影竟變成了道則之主的模樣，周身環繞著九種道則的虛影。

云澈站在池邊，白衣被池風吹得獵獵作響，像朵盛開在冰崖上的雪蓮。“黑風秘境的核心，就是座天然的輪回陣法。”她指尖輕觸水面，漣漪中浮現出玄冰族的古籍記載，“往生蓮每千年盛開一次，能映照出持有者的前世今生。”

帝淵的目光落在池中央的花苞上。那花苞通體金黃，表面流淌著淡淡的金光，正是他在礦洞地圖上見過的往生蓮。只是此刻的蓮苞上，竟纏繞著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像是被某種陰邪道則污染。

“焚陽族想奪往生蓮，是為了凈化里面的混沌本源。”云澈的聲音帶著凝重，“而玄冰族……”

她的話突然頓住，臉色變得蒼白。帝淵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蓮池對岸的陰影里，緩緩走出個身披黑袍的老者。老者手里拄著根骷髏拐杖，拐杖頂端的骷髏頭正幽幽地盯著他們，眼窩中跳動著兩簇綠火。

“輪回族的余孽，果然藏在這里。”老者的聲音像兩塊骨頭在摩擦，“小姑娘，把往生蓮交出來，老夫可以讓你們死得痛快點。”

云澈將帝淵護在身后，指尖再次凝聚起冰系道則：“你是誰？為何會有輪回族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