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敢去?”王管事呷了口酒,語氣里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也是,像你這種嬌生慣養的小少爺,怕是連礦鎬都拿不動吧?”
帝淵彎腰抄起礦鎬,掂量了掂量。這鎬頭足有五十斤重,鎬尖還沾著暗紅的血跡,不知道是礦石的還是別的什么東西。
“規矩我懂。”他拎著礦鎬轉身就走,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對了,王管事。”
王管事瞇起眼:“啥事?”
“您手里的冰魄玉,”帝淵的目光落在那塊玉佩上,像在看件尋常物件,“要是沾了太多血腥氣,就不靈了。”
王管事的臉色“騰”地變了,手里的酒杯“哐當”掉在地上。這冰魄玉是他上個月殺了個玄冰族的行腳商搶來的,這事他從沒跟人說過,這傻子怎么知道的?
帝淵沒再理他,徑直走向三號礦道。洞口果然用石塊堵著,只留了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陰風從里面灌出來,帶著股鐵銹般的腥氣。
他側身鉆了進去,身后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王管事居然把洞口徹底封死了。
“小子,別怪老子心狠,要怪就怪你擋了柳姨娘的路!”王管事的聲音隔著石門傳進來,帶著得意的獰笑,“里面的鐵脊狼餓了三天,正好給你當點心!”
腳步聲漸漸遠去,礦道里只剩下帝淵的呼吸聲。
他抬手摸了摸石門,指尖傳來粗糙的觸感。這石門是用玄鐵混合精鋼鑄的,尋常輪脈境修士根本砸不開。柳氏和王管事倒是算計得周全。
“餓了三天的鐵脊狼么……”帝淵掂了掂手里的礦鎬,眼底閃過絲興味,“正好,我也餓了。”
礦道里漆黑一片,只有他瞳孔里映著兩點微光。混元道胎在自動運轉,心口的胎記散發出淡淡的金芒,將周圍的道則流動映照得一清二楚——土系道則在腳下的巖石里緩緩流轉,木系道則藏在石縫的苔蘚中,還有一縷縷暴躁的土黃色道則,正從礦道深處涌來。
“三階妖獸的道則波動,果然比外面的雜碎強多了。”帝淵舔了舔唇角,握緊礦鎬往深處走。
越往里走,空氣越潮shi,地上開始出現散落的白骨,有獸骨也有人骨,有些還帶著明顯的爪痕。礦道兩側的巖壁上滲出粘稠的液體,踩上去“滋滋”作響,散發出刺鼻的氣味。
“嗚——”
一聲低沉的獸吼突然從前方傳來,震得巖壁上的碎石簌簌往下掉。緊接著,兩道幽綠的光在黑暗中亮起,像兩盞掛在墻上的燈籠。
帝淵停下腳步,瞇起眼打量著黑暗中的影子。那妖獸足有半人高,渾身覆蓋著鐵灰色的皮毛,脊背上的鬃毛根根倒豎,像插滿了鋼針——正是鐵脊狼。
此刻它正咧著嘴,露出兩排匕首般的獠牙,涎水順著嘴角往下滴,在地上砸出小小的坑洼。它的左前腿有些跛,傷口還在滲血,顯然是之前跟別的妖獸打斗留下的。
礦洞驚變
“倒是只懂得隱忍的chusheng。”帝淵心里暗道。這鐵脊狼明明早就發現了他,卻一直等到他深入礦道才現身,顯然是想斷了他的退路。
鐵脊狼沒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后腿猛地一蹬地面,帶著腥風撲了過來。它的速度極快,在狹窄的礦道里幾乎拉出殘影,利爪上泛著幽光,顯然淬了毒。
帝淵沒有躲。
他甚至往前踏了半步,右手的礦鎬帶著風聲橫掃出去。這一鎬沒有用任何元力,純粹是憑借對妖獸撲擊軌跡的預判,以及煉體境修士勉強能達到的速度。
“鐺!”
礦鎬的側面撞上了鐵脊狼的利爪,發出金屬碰撞的脆響。帝淵只覺得手臂一麻,這chusheng的力氣竟比他預想的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