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跪在地上的蓮心,李嬤嬤立即破口大罵,“該死的東西,竟然欺負到主子頭上了。”只不過她的話是對著姚媯身后的茉心說的。
她來時已經(jīng)聽人說了,三小姐身邊跟著侍女,竟還從北苑的假山上摔下來,這事要是傳到老爺耳裏,那還了得。
非得先找個好拿捏的辦了。
李嬤嬤擺出問罪的架勢,在姚媯房裏耍起了威風(fēng),指著茉心吼道:“不懂侍候的蠢東西,還不跟我去刑房受罰。”
茉心不敢不從,只得聽話地從姚媯身旁怯怯地走了出去。
“慢著。”
姚媯拿著絲帕,為自己擦拭干凈眼下的兩行淚痕,徑直走到了桌案邊的羅迭玫瑰椅旁坐下。
剛一坐下,姚媯就微微皺起了眉。
椅子后背是卷云紋雕花,可后背實在是太矮,倚靠時很不舒服,和她的皇帝寶座相比,可謂是狹小逼仄的過分,她忍著不適挪動了一下身子,沒有再習(xí)慣性的靠在椅后。
李嬤嬤不知姚媯何意,只能靜等她示下。
姚媯調(diào)整好坐姿,雙手搭在扶手邊,右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扣,片刻后視線方回到李嬤嬤的身上。
她面沈如水,啟聲道:“姚家什么時候輪到你一個奴婢在我房裏做主。”
李嬤嬤沒想到素日不在意侍女仆從這些小事的三小姐,忽然冷著臉教訓(xùn)起她來,竟也能如此駭人。
姚媯的語氣不重,甚至連臉色也未變分毫,可她往那一坐,就有種攝人的氣勢,讓李嬤嬤忍不住腿肚打顫,小心謹慎地回話。
李嬤嬤躬身,措辭解釋道:“是奴婢聽說三小姐摔傷,一時著急才想著該好好教訓(xùn)這些不用心的丫頭,免得日后出更大的紕漏。”
姚媯冷哼一聲,看著跪在地上的蓮心,問道:“那她是怎么回事?”
李嬤嬤以為姚媯的意思是為何沒連她一并處置,趕忙說道:“三小姐房內(nèi)還需留人,不可全都罰了。”
“那就把她帶走,我的房裏不留生人,有茉心一人伺候就夠了。”
“生人?”李嬤嬤不明白姚媯為何說蓮心是生人,她和茉心不都是同一天進府侍候的嗎?
茉心見李嬤嬤一臉疑惑的望向她,只好主動說明緣由,“嬤嬤,小姐她不記得蓮心了。”
想了想,又說道:“可能是因為摔傷了頭。”
反正小姐從醒來后就一直怪怪的,幸好她還記得自己,否則真不知如何是好了,茉心暗自慶幸道。
蓮心含淚被李嬤嬤帶了下去,只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為什么三小姐獨獨不記得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