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了半天無用的借口,姚媯也覺察自己的話漏洞百出,惹人笑話。
她垂頭喪氣的看了一眼謝然,破罐破摔的態度,無所謂道:“雖然怎么都解釋不清楚,但我和他絕對沒有任何關系。”
她此話的言下之意,信或不信都隨便。
好在謝然看著自己也說不清的姚媯,沒在追問下去,只是輕聲附和道:“嗯,你說沒關系那就是沒關系。”
他知曉姚媯的性子,解釋的話不必再說。
姚媯聽他如此回答,訝異好像只要自己說沒有,謝然必會相信。
這讓她有種被暖意包裹的錯覺,就好像于萬千人海中,有那么一個不偏不倚朝著你的方向走來的人,見到你的第一眼便開口說道:我一直在等你……
慢步走在回去的路上,松軟的泥土上留下一前一后的兩雙腳印,姚媯的肚子雖然還是有些不舒服,但能瞞過謝然就已是萬幸,她也不在擔心其他。
只是她絕不能在讓除蘇景鸞以外的第二個人看穿,否則自己就真是出丑到家了。
想到蘇景鸞對自己的故意逗弄,姚媯就恨得牙癢癢,她絕不會接受他的這番“好意”。
原來姚媯重生后凡事都能記得清楚,唯獨大意的忘了自己十四歲這年初來葵水的事。
今日蹴鞠比賽,她大展身手之余,完全沒在意身體與平時有些不同,只以為是出汗受涼引起的陣陣胃痛。
直到長裈被染出一小塊銹紅的污濁,還正巧被蘇景鸞這廝瞧見,想起這個真是又羞憤又氣惱。
她連殺了蘇景鸞的心都有了。
不過也多虧蘇景鸞為人“結交廣泛”,認識燕瘦環肥的各式女子,才能在如此僻靜無人的竹樓裏找到一身干凈的女子衣衫作為替換遮掩。
只是姚媯心思重防著他,沒有在竹樓內貼身換上,而是直接將衣衫套在裏衣和外衣中間。
好在她身材本就纖細瘦弱,不細看并不會瞧出她其實多穿了一件在身上。
可當謝然出現,他的眼睛落在姚媯身上時,她總覺得莫名心虛,像是被他看出來似的,心裏楞是沒底。
于是姚媯強裝鎮定,趕快拉著謝然離開了竹樓,免得蘇景鸞的嘴巴壞事。
姚媯低頭走著,又感覺小腹裏傳來一陣墜痛,疼得她腳步也跟著慢了下來。
她忍著不適靠在一棵滿是花苞的桃樹下,指著遠處蔚藍澄亮的天空,勉強擠出一抹笑來,“謝臨淵,你看那朵云,像不像正在行駛的一艘小船。”
謝然淡淡的嗯了一聲,順著姚媯指著的方向抬頭望去,只見天上云卷云舒,潔白的云朵飄逸自在,好似無拘無束地掛在天邊。
一陣微風拂來,謝然的衣擺如波浪般起伏,他脊背挺立的站著,與腳下的青石、身旁的綠樹、遠處的山黛,仿佛融成了一幅娟秀絕美的山水畫卷,靜謐和諧的讓人不忍打擾。
姚媯僵站片刻,忘我的看著謝然的背影,從前她不曾留心註意這些,原來有三兩說話的好友,平淡緩慢的過此一生,似乎也沒什么不好。
“咳咳……”
謝然忽而不合時宜的咳嗽起來,他來此處尋找姚媯,心中焦急之意剛緩,就無意瞥見姚媯“深情”註視自己的眼神,他一時面紅耳熱,連呼吸都錯亂了幾分,慌忙偏頭避開了。
姚媯并未覺察是自己的目光太過直白,嚇得謝然無所適從,以為是方才的那股風吹得他不舒服,當即道:“起風了,我們還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