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媯挪了挪屁股,很自然地靠他更近了些。
謝然明知君子守禮,應與女子避嫌,不可離的太近。
可此刻他卻像是被人用木釘從頭到腳,死死定在了床邊,大概是千萬頭馬匹也是拉他不動的。
“你困不困?要不躺下休息。”
謝然擔心自己再待下去,會惹出dama煩,于是默念了幾遍清心咒后,從姚媯身邊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
“我不困!你不要留我一個人……”
姚媯以為謝然要走了,緊張的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角。
她很清楚在這漫長的黑夜裏,勾起的只能是自己曾經滿手血腥的記憶。
謝然覺得姚媯大概是被嚇到哪裏了,一時也有些不放心,于是柔聲道:“道長也在玉京園,讓他替你看看可好。”
姚媯當然知道自己怎么了,可她不能讓謝然看出,遲疑了好一會,才點頭同意讓癲道人給自己看病。
只是癲道人分明在尚書府內,怎么會來了謝然的私宅?
姚媯暫時壓下心中的疑問,沒有立即向謝然問個清楚。
夜不能寐,寢不安席,這樣的病在任何一名大夫眼裏都只能說是心病,無藥可醫,而姚媯的心病她自己比誰都清楚為何。
楊炯去廂房請半癲道人的時候,他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姚家三小姐何時來了玉京園,他以為是謝大將軍為了兒子,不惜做出強搶民女的勾當。
“快!帶我去看看。”半癲道人第一次比請他治病的人還心急,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去,也要馬上確定這件事。
好在一切都是他想多了,姚媯好端端地,既沒捆也沒綁,更沒給她吃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然一個是穆沅朝手握重兵的大將軍,一個是有真龍氣運,面相獨一的女子,他們倆斗起來,怕是要讓周圍的普通人遭殃了。
謝然示意半癲道長與他走到一旁,小聲問他,“道長,予柔她到底怎么樣了?”
謝然能看出姚媯雖然看上去已經平靜下來,可言談之間總是與之前不太一樣。
“依我之見,她像是驚嚇過度,對周圍的事物高度警覺,除了你大概沒人能接近她。”
半癲道人簡單明了地告訴謝然,卻覺得這并不是什么壞事,他又悄悄地慫恿道:“你正好趁她沒有防備,與她培養感情,多水靈的女娃娃,來日能娶回家你該偷著樂吧!”
其實若真能娶到面相如此貴氣的女子,倒是謝然命裏的福氣了,他又在心裏默默想到。
“……”
謝然扶額,道長這話可不是修行之人該說的。
半癲道人看著不發一語轉身離開的謝然,還在想他到底聽進自己的良言沒有。
謝然讓楊炯去找半癲道人時,也順便叫園子裏的侍女去后廚拿了些可口的點心來。
既然姚媯不喜歡吃糖,那么糕點之類的吃食應該不會拒絕。
等閑雜人等都一一離去,房間內只剩下謝然一人,姚媯才小心翼翼的從被子裏鉆出來,像只偷東西吃的鼴鼠,抓起床頭放著的點心,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姚媯哪裏能知道,這哭也是費氣力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