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鸞隱在夜色中,茉心看不清他的臉,但從他的聲音中還是認出了他的身份。
茉心二話不說轉身就想要逃跑,卻被蘇景鸞身邊的兩名扈從給攔住了去路。
蘇景鸞面色陰沈,伸手對著茉心命令道:“把它給我!”
他想要知道在姚予柔知道自己會嫁去車峪后,會給謝然寫些什么?
是求他救自己還是借此訴說衷腸。
茉心被他們逼到了墻角,迫于無奈只好從懷中拿出了姚媯的信,不情愿地交到了蘇景鸞手中。
拿到信的蘇景鸞急不可耐的撕開信封,將裏面的紙攤開,在看到裏面的東西后,臉色瞬間變得猙獰。
“這是什么?信呢?信去哪了!??!”
他將自己手中一個字也沒有的白紙啪的丟到茉心臉上,惡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怒吼道。
茉心被他扼住了咽喉,呼吸困難使她臉色很快憋的通紅,但她還是拼力從嘴裏說出解釋的話,“……這就是小姐……給我的……”
她用指甲死死抓住蘇景鸞的手,恐懼他會一氣之下扭斷自己的脖子。
好在蘇景鸞想到她還有些用處,暫時沒有要她性命的打算。
兩名扈從看了一眼癱軟在地的茉心,其中一人面無表情的詢問蘇景鸞,“大公子,接下來如何?”
蘇景鸞想了片刻,頓時覺得不對勁,匆忙道:“帶上她,去尚書府!”
茉心被蘇景鸞揪住衣領丟進了蘭香閣,她步履不穩(wěn)的趕忙跑向內(nèi)室,一邊回頭看向蘇景鸞一邊大聲呼喊著姚媯,“三小姐……”
推開門后,茉心在看清屋內(nèi)的情形后,驚聲尖叫著隨后撲通一聲暈倒在了地上,門外的蘇景鸞不知發(fā)生何事快步跟了進去。
沖進房間的他只見姚媯長發(fā)散落,好似卸去了滿頭的珠釵華飾。
可身上卻穿著陛下賞賜她遠嫁的紅色喜服,她此刻安靜無聲的閉眼躺在窗下的貴妃椅上。
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安寧祥和。
蘇景鸞慢慢走上前,伸手探查她的鼻息,竟感受不到任何活人的氣息。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蘇景鸞目眥欲裂,他一把扶起貴妃椅上的姚媯,將她抱在懷中,狀似瘋癲的在她耳邊小聲喃喃,“姚予柔不要睡了……你醒過來!醒過來??!”
扈從在一旁想要勸阻,卻被他一掌推開,蘇景鸞嘶喊著,仿佛要將滿腔恨意都溢出來,他搖晃著懷中的人,不斷地質(zhì)問道:“姚予柔!你為何偏要如此心高,竟不肯妥協(xié)半分,為什么?為什么啊?”
他看著身前這個不再鮮活的女子,如墜冰窟,遍體生出了一股難言的寒意,久久都無法散去。
如果早知道姚予柔寧愿選擇自盡,也不肯妥協(xié)半分的嫁去車峪,他絕不會讓姑母那樣做,絕不會!
扈從見他傷心不已,生怕他誤了皇后的大事,于是大著膽子上前提醒他,“大公子,皇后娘娘還在等著咱們,既然姚三小姐已經(jīng)自盡,車峪國師那邊需盡早作打算。”
蘇景鸞仿佛沒聽見一樣,他的目光久久地停在姚媯合著眼的臉龐上,像是怎么都看不夠這個人。
“你們回去告訴姑母,姚予柔死了,扶寬絕不會信守承諾放過我們,如今只有先下手為強,否則一切就來不及了。”
他冷漠地語氣中透著一股近乎絕望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