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瞅了一眼太子身邊的謝然,暗示他可不能跟去。
謝然當即回道:“殿下,臣就在此處等您。”他本就沒什么心思去看皇后和太子這對母子的虛與委蛇,留在這裏盯著姚予柔和蘇景鸞更好。
太子微微頷首,跟著林賈和兩名小太監就離開了。
蘇景鸞不嫌事大的故意在謝然裝作與姚媯熟稔,“阿柔你站著不累嗎?過來坐下歇息一會吧。”
姚媯不悅的剜了他一眼,那眼神可怕極了,像是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蘇景鸞見狀立刻乖乖住嘴,從亭中走開時還低聲說了一句,“你好兇啊。”
他的語氣糅雜著幾分親密曖昧,讓聽的人只覺得像極了陷入情愛中男女間的挑逗。
謝然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沈下來,衣袍下握緊的雙手青筋凸起,他在強行忍耐著,可xiong口竄出的那團名叫嫉妒的火苗卻越燒越旺。
姚媯見謝然臉色不好,以為他是因為身體不適,正想著如何詢問他不顯得刻意,謝然卻像是不想在看到她一樣,拂袖轉身離開了后園。
“姚予柔!”就在姚媯想要跟去瞧瞧的時候,一旁的蘇景鸞叫住了她,他神秘兮兮地問道:“你可知謝邈去車峪迎回來的國師是何人?”
“你想說什么?”姚媯看著謝然離開的背影,頭也沒回的問道。
蘇景鸞走到姚媯面前攔下她,貼近她的耳邊,小聲道:“車峪國師扶寬乃是謝然的外祖父!”
蘇景鸞的話晴天霹靂,車峪國師是謝然的外祖父。
那他這話的意思就是說謝然的母親是車峪國的人。
姚媯對蘇景鸞的話一個字都不信,謝家的事她也有所耳聞,于是低聲辯駁他,“你胡言!謝然的母親分明是平遠將軍的結發妻子白氏,與車峪國師有何相干。”
蘇景鸞卻只是輕蔑一笑,“此事不論真假與否,只要傳入陛下耳中,你猜謝邈會如何?陛下又會如何?”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就會不斷地生長開花。
姚媯萬萬沒有想到,蕭曄竟會因為這樣捕風捉影的謠言對平遠將軍不再信任。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蘇景鸞最后的話讓姚媯有一瞬的動搖。
因為她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前世自己無論如何逼問,謝然也沒有告訴她,為何非要離開穆沅朝出關不可。
哪怕當時的謝然已經重病纏身,不宜去那么遠的地方。
他也還是不顧雨雪跪在高陽宮的石階下,只求姚媯遵守諾言,答應放他離開。
那時的謝然是想要在臨死前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還是只想要最后見見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姚媯的心好像被針扎似的刺痛,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憎恨討厭曾經的自己,自私冷漠無情……